老夫子盯着秦先生,手指还搭在笔记本的电源键上。窗外雨没停,玻璃上的水痕像被谁用指甲划过,一道接一道往下淌。
“你说那张VIP卡是别人拿来当诱饵?”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昨天亲手托人送进去的卡,今天就成了老赵反咬一口的筹码?”
秦先生没急着回答,而是把风衣口袋里的存储卡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换我我也炸。但这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老赵哪来的胆子敢跟北辰科技的人谈技术共享?就凭他那点权限,连核心代码的边都摸不着。”
老夫子坐回沙发,指节敲了两下桌面。“所以你是说,有人借我的手救人,再拿这‘恩情’去逼老赵铤而走险?”
“不止。”秦先生伸手点开笔记本屏幕,调出那段餐厅监控的本地备份,“你看这个角度——门缝拍摄,光线昏暗,但偏偏我手表反光特别清楚。这不是巧合,是故意留下的标记。而且……”他拖动进度条,“十分钟后,夹克男出现前,包厢门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穿的是公司保洁制服。”
“然后呢?”
“然后我查了当晚排班表,那个时间点根本没有清洁任务。更巧的是,第二天早上,负责管理门禁记录的信息安全员突然请病假,一连三天没来上班。”
老夫子眯起眼:“你是怀疑……内部有人配合放行,还清除了原始录像?”
“我不是怀疑。”秦先生把音量调高,“我是确认了。”
画面切换,新一段视频跳出来:深夜办公室,灯光微弱。老板独自站在档案柜前,取出一份文件,转身时镜头捕捉到他的口型——“盯住他,别打草惊蛇。”接着,他将文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秦先生。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番薯蹲在沙发底下啃了一半的烤红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他灰头土脸地钻出来,手里攥着个发烫的录音笔,脸上还沾着沙发底的灰絮。
“俺……俺录了。”他声音有点抖,但眼神亮得惊人,“从你们进门就开始录了!云端也传了!要是谁想删数据,得先黑进三个服务器才行!”
老夫子愣了三秒,忽然笑出声。
秦先生也笑了,摇头:“你藏那么久,肺活量不错啊。”
“俺怕说错话!”大番薯涨红脸,“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冷静,一个比一个狠,但做的事又他妈特别讲理!我就想,万一哪天翻不了身,至少得留下点东西证明咱们不是坏人。”
老夫子接过录音笔,吹了吹上面的灰,顺手塞进抽屉。“下次别往桌底钻,空气不流通,容易憋晕。”
“那你现在信我了?”秦先生问。
“我不信任何人。”老夫子重新打开金手指界面,闭上眼,“但我现在知道谁在演戏,谁在做事。”
视界骤然扩张。
楼宇轮廓在意识中层层剥开,电梯井、通风管、电缆通道一一掠过。他的感知像一根细针,穿过七层楼板,直插顶楼东侧——老板私人书房。
红木书柜自动移开半寸,暗格弹出。
泛黄的账本静静躺在里面,封皮印着“项目A-资金流向(绝密)”,页角盖着老赵的签名章。翻开一页,某笔标注为“设备维护”的支出金额高达三百二十万,收款方是一家早已注销的空壳公司。
最关键的是,旁边一行手写批注清晰可见:“待收网。”
老夫子猛地睁眼,呼吸一顿。
“不是清算。”他喃喃道,“是钓鱼。”
“什么?”秦先生凑近。
“老板早就知道老赵贪污。”老夫子转头看他,“但他一直没动,等的就是这一刻——等老赵被逼到绝路,主动去找外部势力,然后再以‘通敌叛变’为由,连根拔起。”
“所以他让你去盯梢,不是为了抓内鬼。”秦先生反应过来,“是为了收集证据链,确保一旦动手,老赵百口莫辩。”
“聪明。”老夫子冷笑,“用我的善举当饵,用你的忠诚当探头,用老赵的女儿当倒计时按钮——这场局,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布了。”
大番薯听得脑袋一晃一晃的,突然举手:“那……那我们算啥?”
“棋子。”老夫子说。
“那我们现在干啥?”大番薯又问。
“现在?”老夫子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我们不当棋子了。”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推开门。冷风裹着雨星扑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
“老板以为他在布局,其实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环——金手指能看到他的书房,而我看清了他写的‘待收网’三个字。”
秦先生站起身,脱下湿透的风衣搭在椅背上。“所以他不知道你知道?”
“他知道我有能力查。”老夫子关上门,擦了擦手,“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看到了真相。”
大番薯爬起来,把录音笔充上电,又偷偷把U盘插进电脑备份文件。“那咱们……是不是也能反着来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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