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推开何塞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时,正撞见何塞对着助理小郑大发雷霆。
这位素来严谨的律师此刻眉头紧蹙,额角青筋隐约可见,活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轻叩门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何律,消消气。新人难免有个磨合期,要不让我助理跟他聊聊?正好有事跟你说。
“那我就不打扰何老师,林老师了!”小郑如获大赦,向林墨投来感激的目光,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
何塞这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里:这小子差点把一个重要案子的证据链搞混了,要不是我多看了一眼,明天开庭非出大乱子不可。
谁还没个新手期呢。林墨顺势在会客椅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对了,蓝红那边有消息吗?我让栗娜联系过,但一直没收到回复。
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门清。按照原定轨迹,等蓝红的丈夫孙浩瀚一去世,她那个精于算计的小叔子孙超越必定会翻脸不认账。
何塞当初要不回这笔律师费,一方面是碍于罗槟的情面,另一方面也是顾忌京都大公律所的前车之鉴,
他们虽然最终追回了欠款,却因此损失了好多大客户,毕竟把自己客户告上法庭怎么说也不好听。
但林墨可没这些顾虑。蓝红作为孙浩瀚的合法妻子,还是浩瀚超越集团白纸黑字聘任的法务总监,她签下的合同就具有法律见识。
想赖自己的账,从财产保全到舆论施压,甚至可以通过证监会调查其关联交易,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保管让这位商界新贵吃不了兜着走。
何塞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指节在眉间重重按压了几下,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躁:
整整三通电话,蓝红那边始终无人接听。按理说胜诉后律师费就该立即结清,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虽然他跟着林墨打赢了这场轰动业界的天价退一赔三案,让他在业内声名鹊起,但迟迟未到账的巨额律师费,就像一块悬在心头的大石,总是不舒服。
要不这样,林墨抬眼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我们一起去找罗槟,跟他商量一下?
毕竟蓝红和他关系特殊,这次能接下这个案子,多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由他出面询问,总比我们贸然行动要稳妥。
何塞闻言眼前一亮,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若不是顾忌罗槟这层关系,他早就按捺不住要发律师函了。
好主意!不用劳烦你跑一趟,我现在就去找他!话音未落,他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一阵旋风般冲出办公室。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转眼间就停在了罗槟办公室门前,他抬手重重地敲了三下门:罗槟!有急事找你!
办公室里,罗槟正和栗娜低声交谈着什么,闻声抬头:稍等片刻?我和栗娜这边还有些话没聊完。
就耽误你几分钟。何塞直接推门而入,开门见山道,我和林墨帮蓝红打赢了那场价值上亿的官司,可一千六百五十万的律师费至今杳无音信,电话也联系不上。你看这事......
罗槟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蓝红不是这种会赖账的人,这次迟迟未付款,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稍后我会亲自联系她确认情况。
那就劳你多费心了。何塞仍不放心地补充道,林墨马上就要启程返回魔都,千万别有差错。
这可是我们两家律所的首次合作项目,最好能尽快有个明确答复,免得给人留下办事效率低下的印象。
经何塞这么一提醒,罗槟这才恍然想起林墨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律师,连忙应道:
我这就联系蓝红,还请你代我向林墨致歉,想必是她那边临时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行,你们先处理。何塞得到明确答复后,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迫不及待地对林墨挑眉道:搞定了!罗槟说马上就会联系蓝红。
情况有变,你先看看这个。林墨却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将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重磅消息:孙浩瀚突发重病入院,集团暂由其弟孙超越接管,蓝红已被架空,失去实际管理权。
这下可麻烦了,他们该不会想借此机会赖账吧?而且蓝红现在处境艰难,我们这时候催款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何塞一边将手机递还给林墨,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显然对当前的局面感到十分棘手。
林墨接过手机,神色平静却目光坚定:商场如战场,感情用事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罗槟那边得不到确切答复,就以我的名义给浩瀚超越集团法务部发一份正式律师函。
我与他们素无交情,孙浩瀚的个人健康状况不应影响公司正常运营,该支付的款项必须如期到账。
何幸运正专注地向林墨学习案件处理,听到讨论内容后忍不住蹙眉插话:主任,蓝红女士不仅是罗老师的好友,还是市值数百亿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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