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雾霭还未散尽,青云宗外门的街巷静得只剩下风穿过枯枝的 “簌簌” 声。林尘的小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又落了些,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枯黄,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 “咯吱” 响。他站在院心的训练区,指尖轻轻拂过锈剑的剑身 —— 剑身上的锈迹早已被磨出大片光滑的金属面,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上面,泛着一层冷冽的银光,像是藏着一汪凝住的月光。
剑鞘上缠着的旧布条已经换了新的,是赵铁柱前几天送来的粗麻布,洗得干净,透着淡淡的皂角味。林尘握紧剑柄,掌心的老茧与木质剑柄的纹路完美贴合,那种熟悉的踏实感,比任何灵力波动都更让他安心。
他抬起头,望向院墙外的天空。雾霭正缓缓散去,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浅金,像是有人用画笔在灰蓝色的画布上轻轻抹了一笔。一百万次拔剑的目标,曾经在他心里像横亘在天地间的巨山,高得让他看不到山顶;可现在,当第一个一万次的 “石阶” 被他亲手铺就,再望向那座巨山时,他忽然发现,山顶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些 —— 不是山变矮了,而是他站得更高了,走得更稳了。
“第一次拔剑时,连剑柄都握不稳。” 林尘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刃,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多月前的场景。那时他刚穿越过来,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握着这柄锈剑,手臂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拔剑时剑鞘摩擦剑刃的 “刺耳” 声,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王强的嘲笑、杂役弟子的白眼、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像无数根针,扎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可现在呢?他能在呼吸间完成三次精准拔剑,能刺穿旋转的落叶,能在移动中保持剑刃的稳定。掌心的伤口变成了老茧,虚弱的身体有了力量,连眼神里的迷茫都被坚定取代。这一万次拔剑,不是数字的叠加,是他用汗水、疼痛和坚持,在 “无灵根” 的绝境里,硬生生凿出的一条小路。
“路,是人走出来的。” 林尘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他举起锈剑,剑尖指向东方的晨光,“没有灵根,我就用这百万次拔剑,劈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之路!”
剑身上的寒光与晨光交织,映在他眼底,让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睛里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慕容白的杀机?不过是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他迟早会迈过去;资源的匮乏?他能在后山找到野菜,能靠赵铁柱的帮助填饱肚子,更能用意志扛过饥饿;那些不解和嘲讽?早就在一次次拔剑声中,被风吹散成了耳边的尘埃。
他的道心,就像这柄锈剑,在磨难里被打磨,在初步的成功里被淬炼,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坚硬。没有华丽的法术,没有精纯的灵力,只有 “拔剑” 这一个简单却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往前走。
“师兄!”
院门口传来熟悉的呼喊,赵铁柱提着一个布包,快步走了进来。他穿着单薄的粗布短打,脸上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布包里飘出淡淡的麦香,是刚出炉的馒头,还有一小罐赵铁柱特意腌的萝卜干,带着油香。
“俺今天特意跟王师傅请了早假,给你带了热乎的馒头!” 赵铁柱把布包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还加了点白面,比平时的软和些。”
林尘走过去,拿起一个馒头,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咬了一口,麦香混合着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散开,比任何灵果都更让他觉得踏实。
“谢谢。” 林尘轻声说,目光落在赵铁柱有些发红的耳朵上 —— 显然是跑太快冻的。
“谢啥呀!” 赵铁柱挠了挠后脑勺,憨笑起来,“俺昨天在伙房听几个弟子说,现在好多人都不敢随便说你坏话了,还有人说…… 说你说不定能在小比上拿名次呢!”
林尘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赵铁柱:“小比快开始了?”
“还有十天!” 赵铁柱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担忧,“不过俺也听人说,慕容师兄好像也在准备小比,还问过你的情况…… 师兄,你到时候可得小心点。”
林尘的眼神微微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平静。他早就知道,慕容白不会善罢甘休。一个被他视为 “废物” 的人,不仅没有沉沦,反而越来越耀眼,这对慕容白的骄傲来说,是最大的挑衅。小比,恐怕就是慕容白选择的 “战场”。
“我知道。” 林尘慢慢咀嚼着馒头,声音平稳,“到时候再说。”
赵铁柱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林尘眼中的坚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用力点头:“俺到时候去给你加油!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俺就…… 俺就跟他们理论!”
林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这个憨厚的伙房杂役,没有灵力,没有背景,却用自己最朴素的方式,给了他最温暖的支撑。
赵铁柱没多停留,怕耽误林尘训练,很快就推着洒水车离开了。小院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杂役弟子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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