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过后的白虎山祖坟,土腥气浓得化不开,陈玄墨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烂泥,往上头爬去。
胖子跟在后面,手里拄着根断树枝当拐杖,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路都不好走。”
话音未落,胖子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了一块裂开的墓碑上。
“这破石头,还长蘑菇了?”他嘟囔着,伸手就要去揪那朵巴掌大的灰蘑菇。
“别碰!”陈玄墨急忙喊道,可胖子手快,已经揪下来了。
菌伞背面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一张皱巴巴的人脸,扯着嗓子尖叫:“还我棺材本!”
“卧槽!”胖子吓得一甩手,把蘑菇扔出了三米远。
菌柄断裂处喷出一股黑汁,正好溅在墓碑上,竟然溅出了“移棺接运”四个篆字。
陈玄墨摸出怀表,当镜子照去,表盘玻璃上映出个穿长衫的虚影。
“这……这不是胖子家族合影里早夭的三叔公吗?”他惊呼道。
就在这时,林九叔的铜烟斗敲在了墓碑上:“人面菇食怨气而生,这坟头怕是埋着凶棺。”
火星子溅在菌伞上,“滋啦”一声,烧出了澳门赌场的筹码纹路。
胖子突然指着裂缝喊道:“墨哥快看!这碑文在渗血!”
陈玄墨蹲下身,阴阳眼穿透青石,只见碑底压着一口槐木棺材,棺盖上钉着七枚倒插的青铜钉,每根钉子都拴着一根发黑的脐带。
更瘆人的是,棺材四周长满了人面菇,菌丝正顺着裂缝往上爬。
“让胖爷给你做个开颅手术!”胖子抡起工兵铲,劈头盖脸地就劈向墓碑。
铲刃撞上青石的刹那,整座山突然震颤起来,裂缝里喷出一股腥臭的绿雾。
“快跑!”陈玄墨拽着胖子滚下山坡。
滚落间,他瞥见雾中浮现出一个穿和服的虚影,手里端着个青铜罗盘,阴森森的。
“咳咳……这雾是芥末味的!”胖子涕泪横流地掏出防毒面具戴上。
陈玄墨的怀表突然脱手飞出,表链缠住了墓碑裂缝,硬生生把石碑撕成了两半。
腐臭的黑水喷涌而出,水面上浮着二十几个澳门赌场筹码,每个都刻着“借寿”二字。
“退后!”林九叔甩出一张黄符。
符纸遇水自燃,火光中显出民国时期的迁坟场景:八个赤膊汉子正抬着一口缠满锁链的棺材往白虎山抬,棺头贴着的封条上,盖着日军731部队的钢印!
胖子突然捂着屁股跳起来:“有东西咬我!”他裤腿里钻出一朵人面菇,菌柄上竟然长着林九叔年轻时的脸。
陈玄墨手起铲落,蘑菇汁液喷在工兵铲上,瞬间腐蚀出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凹痕。
“汁液里混着青铜粉。”
林九叔用烟斗挑起一滴黑汁,“这是用罗盘镇尸时渗出的阴金。”
陈玄墨猛然想起货轮底舱的罗盘部件,胎记突然刺痛——眼前的黑汁正缓缓凝聚成相同的纹路!
就在这时,山腰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三辆越野车冲破雨幕,车头绑着的招魂幡上印着澳门赌场标志。
领头的光头大汉甩出一捆麻绳,笑道:“陈先生,我们老板请你去看场好戏。”
绳头拴着的铁钩泛着尸油的光泽,让人心里发毛。
胖子突然抓起一朵人面菇砸过去:“先请你吃菌子宴!”
蘑菇在半空炸开,孢子粉迷了光头满脸。
陈玄墨趁机扯过招魂幡,只见幡布内衬用血写着“1997.7.1 亥时断龙”,落款处竟然印着胖子三叔公的指纹!
“墨哥!棺材板动了!”胖子突然鬼叫起来。
裂开的墓碑下,伸出一只枯手,指缝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婚帖。
陈玄墨定睛一看,新娘名字赫然是自己生母,而新郎栏则盖着林九叔的私章!
枯手攥着的婚帖突然自燃起来,绿火熊熊,火光中浮现出陈玄墨生母的虚影。
她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项链在火光下闪过一抹冷光,那纹路,竟与澳门教堂彩窗上的图案吻合得分毫不差!
“死了还当隔壁老王,看胖爷我不劈了你!”胖子怒吼一声,抡起工兵铲就劈向那只枯手。
铲刃带着风声,狠狠撞上了槐木棺材。
就在这一刹那,整座坟山突然倾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
陈玄墨被掀翻在地,怀表脱手而出,飞向棺材的缝隙。
表盘上的“1997”刻痕,不偏不倚地卡在了棺盖符咒的缺口处。
锈蚀的青铜钉“咔嗒”一声弹飞,棺材里竟然坐起了一具穿和服的腐尸!
“这他娘的是什么国际混搭风啊!”胖子吓得边退边从口袋里掏出糯米,手忙脚乱地扔向腐尸。
腐尸突然张口,喷出一团黑雾,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澳门赌场的轮盘桌影像,诡异至极。
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刺痛,他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赌局。
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部件押在“七杀”位上,眼神坚定而决绝。
“墨哥!接法宝!”胖子大喊一声,甩来一瓶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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