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京都的梧桐树叶黄了又落,覆盖了胡同的青砖路面,随后又被一场冬雪悄然掩埋。当春日的暖阳再次驱散寒意,嫩绿的新芽爬上枝头时,夏小雨在京都大学的第一学年,已悄然过去了大半。
半年多的时光,足以让一个外来者摸清这座千年古都的脉搏。夏小雨已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每一步都需谨慎探索的新生。她熟悉了从吴老师小院到学校的每一条近路,知晓了哪个菜站的时蔬最新鲜便宜,摸清了图书馆哪个角落最安静无人打扰,也学会了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护住自己和薄夏,如同一个真正的老京都人般穿梭于大街小巷。
学业上,她游刃有余。超越时代的理解力和记忆力,加上这一世沉下心来系统性的学习,除了医学专业原本就是她在末世已经熟悉的课业之外,她还在中文系的课程中表现优异,几篇关于古典文学和现代思潮的论文甚至得到了教授私下里的赞赏。但她刻意保持着中上的成绩,既不冒尖惹眼,也不落后于人,恰到好处地隐没在众多学子之中。头顶“典范”的光环,在京都大学这片藏龙卧虎之地,似乎也渐渐淡去,这正合她意。
生活上,虽然清苦,但也算安稳。薄夏在张奶奶和她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已经能蹒跚走路,咿呀学语,成了小院里人见人爱的开心果。与薄斯年保持着每月一到两封信的频率,信中的内容从最初的思念与激动,渐渐变为平淡而真实的日常分享,分享薄夏的成长趣事,分享京都的见闻,也隐晦地交流着对时局细微变化的感知。薄斯年的信,始终是她在这个时代重要的精神锚点之一。
然而,夏小雨内心的蓝图,远不止于安稳完成学业。她知道,历史的车轮正在缓缓转向,虽然表面的坚冰尚未完全融化,但冰层之下,春水已开始暗涌。政策的风向在细微处调整,城郊的集贸市场似乎比以前更活跃了些,一些胆大的人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搞活经济”。
她不能再等了。购买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四合院,拥有完全独立和安身立命的根基,为未来更大的发展积累初始资金——这些目标,像种子一样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亟待破土。仅靠薄斯年寄回的津贴和之前那点奖励结余,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开始行动。
**利用空间,熟悉政策。** 这是她最大的依仗和行动准则。
一个周末的清晨,将薄夏妥善托付给张奶奶后,夏小雨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而是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半旧的深色衣裤,背上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走出了小院。她的目标,是位于城北的一处规模较大的自发形成的“鸽子市”。这里比官方指定的农贸市场管理更松散,交易更灵活,虽然仍有被市管会(市场管理委员会)驱赶的风险,但已是目前环境下,进行一些小型“自由交易”最合适的场所。
她没有选择需要复杂加工或明显超出个人消费能力的商品。经过深思熟虑,她将目光锁定在了两类东西上:一是空间出产的、品质远超寻常的农产品;二是利用信息差和审美优势,进行旧物翻新与转手。
意念一动,她的帆布包里,悄无声息地多几样东西:一小布袋约五斤重的、颗粒饱满圆润、散发着淡淡清甜香气的灵泉小米;几把水灵灵、翠绿欲滴、仿佛刚摘下不久的空间小油菜、一筐番茄、青瓜等。量都不大,看起来就像自家吃用有余,拿出来换点零钱的。
同时,她也通过逛黑市和旧货市场时,以极低价格淘一些古董(古董在现阶段都不值钱),以及一本品时尚的民国时期旧杂志,也放在了包里。
来到鸽子市,这里已然是一派热闹景象。不同于正规市场的井然有序,这里更显杂乱和生机勃勃。人们低声交谈,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交易往往在袖子里、布袋下完成。有卖鸡蛋、蔬菜、自家做的豆瓣酱的农民,也有摆弄着一些旧五金、旧书籍、甚至是一些明显来路不明的工业券、布票的城里人。
夏小雨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将一块干净的蓝布铺在地上,把小米、油菜等摆了出来。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吆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气质沉静,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直到一位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路过,目光被那水灵得过分的油菜吸引。
“同志,这油菜怎么卖?”妇女蹲下身,拿起一把看了看,又嗅了嗅,“哟,这味儿可真鲜灵!”
“一毛五一斤。”夏小雨报了个比市价略高,但并非离谱的价格。
妇女犹豫了一下,这菜看着是好,但价格也确实贵点。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米,那金黄饱满的品相更是让她惊讶。“这小米……”
“自家种的,熬粥很香糯。”夏小雨言简意赅。
最终,妇女还是没抵挡住这超高品质的诱惑,买了两斤油菜和一斤小米。
有了第一个顾客,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夏小雨摊位上的东西,以其肉眼可见的卓越品质,很快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灵泉作物特有的口感和香气是瞒不了人的,那位买了小米的妇女第二天甚至特意找来,又买走了剩下的所有小米,还追问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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