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都大牢深处,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老狱卒张老三佝偻着背,正用粗糙的手掌擦拭着牢房铁栏上的锈迹。他的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这十五年来每一个夜晚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张老三,换班了。年轻的狱卒王五打着哈欠走进来,今晚没什么事吧?
张老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心里不太踏实。
王五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有什么不踏实的?这大牢里关的都是些罪有应得的人,咱们只管看好门就是了。
张老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他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就在他走到牢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从最里面的牢房传来。
又是那个疯婆子。王五不耐烦地说,整天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张老三的脚步却停住了。他知道那个疯婆子是谁——十五年前苏明远案的证人之一,李尚书的侍女春桃。当年她作证说亲眼看到苏明远与北狄使者密会,可这十五年来,她每天都在牢里喃喃自语,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去看看。张老三说着,转身向里走去。
哎,张叔,别管她了...王五的话还没说完,张老三已经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最里面的牢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春桃抬起头,看到张老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别怕,是我。张老三轻声说,你...你今天还好吗?
春桃突然抓住铁栏,声音嘶哑:张大哥,我...我听说苏小姐还活着,是真的吗?
张老三心中一凛:你从哪里听说的?
昨晚送饭的小太监说的,他说苏小姐在宫宴上弹琴,还找到了先皇手谕...春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张大哥,我等了十五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张老三的脸色变得苍白:春桃,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春桃激动地说,当年李尚书逼我作伪证,说如果我不指认苏大人通敌,就要杀我全家。我...我不得已才...
就在这时,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老三猛地回头,看到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什么人?张老三大声喝道,同时下意识地将春桃护在身后。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杀气弥漫在整个牢房。
王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张叔,怎么了?啊!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闷响,王五的惊呼戛然而止。张老三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些人显然是来灭口的。
春桃,退后!张老三大吼一声,从腰间抽出佩刀。他虽然年近五十,但年轻时也是军中好手,此刻面对强敌,反而激起了血性。
第一个黑衣人冲了上来,刀光直取张老三咽喉。张老三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劈向对方手腕。刀锋相交,火花四溅。
来人啊!有刺客!张老三大声呼喊,希望能惊动外面的守卫。
但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另外两人迅速向春桃的牢房冲去。张老三心中一急,不顾自身安危,硬生生挨了一刀,扑向牢门。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张老三怒吼道,鲜血从肩头汩汩流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更大的骚动声。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是刑部侍郎周大人。
住手!周大人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刑部大牢行凶?
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但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三名黑衣人全部被擒,但其中两人在被擒前服毒自尽,只剩下一人重伤被俘。
周大人走到张老三面前,关切地问:老张,你没事吧?
张老三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大人,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周大人示意手下为张老三包扎伤口,然后严肃地说:你说。
张老三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牢中的春桃,终于下定了决心:大人,我要翻供!十五年前苏明远案的证词,都是假的!
周大人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当年李尚书威胁我们这些狱卒和证人,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作证,就要杀我们全家。张老三的声音颤抖着,春桃是被逼作伪证,我们这些狱卒也被要求篡改囚犯的供词...
春桃在牢中泣不成声:是的,大人!苏大人是冤枉的!他从来没有通敌,是李尚书勾结北狄,被苏大人发现后反而诬陷他!
周大人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你们可知道,翻供作伪证是什么罪?
我知道!张老三跪倒在地,但我不能再昧着良心了!这十五年来,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苏大人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大人,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求还苏大人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那个重伤的黑衣人突然挣扎着抬起头,嘶哑地说:李...李尚书不会放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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