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檀香袅袅。苏清砚跪在青玉地砖上,额头触地,萧承煜则肃立一旁。皇帝朱笔批阅奏折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每一笔都仿佛划在苏清砚心上。
起来吧。皇帝终于放下朱笔,抬眼看向二人,苏爱卿,你父亲的信,带来了吗?
苏清砚双手呈上那封泛黄的信笺:请陛下过目。
太监接过信,恭敬地放在御案上。皇帝展开信纸,眉头渐渐紧锁。信中是苏明远亲笔所书,详细记录了当年发现李尚书等人勾结北狄的证据,以及他如何被构陷的经过。
好一个李崇德!皇帝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先帝在时,他就敢通敌卖国!
萧承煜上前一步:陛下,臣已派人暗中监视李府,发现他近日频繁与北狄使者密会。
皇帝冷笑:朕早该想到,他与权臣狼狈为奸多年,岂会轻易认输?他转向苏清砚,目光复杂,你父亲...是个忠臣。
这句话让苏清砚眼眶一热。十五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公开为父亲正名。
陛下,礼部侍郎周大人突然在门外求见,老臣有要事禀报。
皇帝示意宣入。周侍郎颤巍巍走进来,看到苏清砚和萧承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周爱卿有何事?皇帝问道。
周侍郎跪伏于地:老臣昨夜翻阅旧档,想起一事。先帝临终前,曾留下一份手谕,提及苏明远一案。
什么?皇帝猛地站起,朕为何不知此事?
手谕由太师赵大人保管,言明若非苏家后人现身,不得示人。周侍郎抬头看向苏清砚,如今苏小姐既已认祖归宗,老臣以为...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赵太师已故去多年,手谕何在?
老臣依稀记得,赵太师曾言手谕藏于...周侍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萧承煜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周大人!
周侍郎艰难地喘息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钥匙:藏书楼...暗格...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传太医!皇帝厉声喝道,又转向萧承煜,你亲自护送周爱卿回府,务必查清是何人下毒!
萧承煜领命,抱起周侍郎匆匆离去。苏清砚留在原地,手中紧握那枚青铜钥匙,指尖发凉。
苏爱卿,皇帝沉声道,看来有人不想让真相大白。
苏清砚抬头:陛下,臣女愿前往藏书楼...
不急。皇帝摆手,对方既已对周爱卿下手,必然也在监视藏书楼。朕另有一计。
他示意苏清砚近前,低声吩咐几句。苏清砚眼中渐渐亮起希望的光芒,郑重叩首:臣女定不负陛下所托。
离开皇宫时,暮色已沉。萧承煜在宫门外等候,见苏清砚出来,立刻迎上前:周大人中的是百日醉,太医说三日内若无解药...
是李尚书的手段。苏清砚咬牙,陛下让我们明日公开前往藏书楼查案,实则今夜就要行动。
萧承煜会意,压低声音:我已调来暗卫,随时可以出发。
二人回到萧府,简单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准备。苏清砚换上一身夜行衣,将父亲的信和青铜钥匙贴身收好。窗外,一弯新月被乌云遮蔽,正是夜行的好时机。
准备好了吗?萧承煜推门而入,同样一身黑衣,腰间佩剑。
苏清砚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她从枕下取出一枚碧玉玉佩,正是那枚清音佩。
带着它做什么?萧承煜不解。
直觉告诉我,它会派上用场。苏清砚将玉佩挂在颈间,藏入衣领。
三更时分,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皇城西侧的藏书楼。这座七层木塔收藏着自开国以来的典籍档案,平日有重兵把守,今夜却异常安静。
守卫被调走了。萧承煜警觉地环顾四周,太顺利了,小心有诈。
苏清砚握紧青铜钥匙:周大人说手谕藏在暗格,但藏书楼这么大...
跟我来。萧承煜拉着她绕到楼后,从一处隐蔽的小门进入,赵太师曾任国子监祭酒,常来此查阅典籍。若有秘密,必在顶楼珍本阁。
二人沿着狭窄的木梯拾级而上,每上一层,心中的不安就加重一分。到第五层时,萧承煜突然按住苏清砚的肩膀:有人。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萧承煜吹灭手中的火折子,带着苏清砚隐入书架阴影中。
搜!每一层都不要放过!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李大人有令,找到手谕者,赏金千两!
苏清砚屏住呼吸,听脚步声分散到各层。萧承煜在她手心写道:李府死士,至少十人。
情况危急,上楼的路已被封锁。萧承煜指了指头顶,示意从外部攀爬。苏清砚会意,随他来到窗前。窗外是陡峭的楼壁,稍有不慎就会坠楼身亡。
怕吗?萧承煜低声问。
苏清砚摇头:父亲等了十五年,我有什么好怕的。
萧承煜眼中闪过赞赏,率先翻出窗外。他如壁虎般贴着楼壁攀援而上,不时回头确认苏清砚的安全。夜风呼啸,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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