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仪式,很短。
朱坤跟邛山县局局长陈恚、政委龙家明,以及其他在家的党委班子成员见了一面,由老万说了州局关于我调任邛山县的事。
场面简单不热烈,空气中没有欢愉因子。
交接完成,朱坤和老万就赶回州局了,陈恚他们留饭的时候,朱坤很敷衍地回了句“改天再约”。
大家都知道,改天再约其实就是后会无期。好饭好酒要配好心情,既然大家心里都有疙瘩,又何必勉强?
朱坤离开后,陈恚也不午休,叫人送来两个盒饭,把我叫进办公室,单独谈了一中午。
下午,陈恚派万家发带着政工室的同志,送我到笔架山派出所。
州局送到县局比较敷衍,县局送我到派出所可不能这样。
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可以不管,但是我的威信要是树不起来、笔架山工作一塌糊涂的话,背锅的还是县局班子。
我的腰杆,陈恚是要撑的。
甚至,陈恚还让警保部门在县局宿舍给我安排了一间宿舍。
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一来笔架山派出所条件不具备住宿条件,二来城关所所长跟局领导特别是陈恚居住在一起,方便使唤。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大家都没有明说,那就是“盯得紧”。
这是有教训的。
不管山南省厅,还是南东州局,都有过这样的案例,上级机关的同志,外放到基层担任一把手后,尽显“本色”,声色犬马、放歌纵酒,最终沦陷。
特别是办公室系列的干部,平时里在机关服务主要领导,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突然实权在手,缺乏监管,“翻车”来得非常之快。
陈恚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有些人巴不得我早点“翻车”,但是对于陈恚来说却不一样,谁当城关所所长都是为他服务,但是城关所长要真出了问题,他这个局长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监管不力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所以,不管愿意不愿意,陈恚都得要管好我。
再说,我的老板水云天是高升当副厅长了,又不是被免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也是他高调派万家发送我到城关所上任的原因。
其实,城关所就在县局隔壁,一街之隔,走路都不要五分钟。
有了陈恚的重视,派出所的全体干部会就开得很隆重,教导员和3名副所长,17名民警,50名辅警全部到场。
跟其他干部会一样,宣读决定、发言、表态、上级领导提要求,一个流程下来,天都麻麻黑了。
当天晚上,县局还组织了一个欢迎局。
朱坤他们不吃,县局还能不搞?
当时禁令已经很严了,可如果不搞一顿,第二天各种言论就满天飞了。
只怕要传言,县局不待见新来的城关所长?
所以,聚餐是要搞的,至于那什么禁令,有时候在基层不合适。
陈恚带着班子成员和我,找了个农庄,狠狠干了一场。
主食是邛山血浆麻鸭,加点五花肉、魔芋豆腐、灰煎粑,煮得油汪汪的,配上几个时令蔬菜,一碗花生米,一群汉子围着桌子就整起来。
酒是本地的上等糯米酒,你一杯我一杯的。
我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也架不住被围攻,所以菜都没有吃上几筷子,就滑到桌子下,就连什么时候回到的宿舍,我都不清楚。
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还在深度醉酒的我,才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叫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是副所长甘小兵。
“亮仔,出事了。”门刚刚打开了一个缝,甘小兵就钻了进来。
这货和我是高中同班同学,我们还处得不错,甘小兵的老婆,还是我扯的媒。
“莫急,我先喝口水。”作为曾经南东公安“二号首长”,我可是陪着水云天经历了太多的“战斗”,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要沉得住气!
这是水云天以前的口头禅,也是我处事的第一原则。
所以,现在最急的事情是喝水,糯米酒最大的特点是喝的时候甜、好入口,但是喝完后会喉咙干,头疼得跟针扎一样。
“这回真不是小事情。”看我还在大口喝水,甘小兵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狠狠地憋着说出了九个字:
“检察院的枪丢了,一批!”
“噗……”
我吐了一口,水箭喷了3米远。
酒都被吓醒。
我的个乖乖……
甘小兵报告的案情很简单:头一天晚上,邛山县检察院办公楼财务室被撬,放在保险柜里集中保管的手枪9支、数目不详的子弹和现金3100元被盗。
神不知鬼不觉的,保安一点都没有发现,反而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最先晓得。
这尼玛的……
还说什么,去现场呗。
在我国但凡涉及枪支的案件都是大案,更何况被盗的是国家暴力机关。
这种案件不破,绝对是交待不过去的。
不要说县里了,不出几个小时,州里省里乃至部里和最高检首长的批示就要下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