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始生长。
它开始呼吸。
它开始,用季节的语言,低声呼唤故乡。
第七个昼夜来临前,潮汐引路灵突然剧烈震荡,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轨迹。
第七个昼夜,潮汐引路灵突然剧烈震荡,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轨迹。
它不动则已,一动如狂龙搅海。
那道由液态金属构成的幽影猛地收缩成一点,继而炸开成一圈圈旋转的波纹,像极了远古星图中的“河洛之眼”。
它的流动方向死死锁定在北纬38.6度——春分守钟人每日播报日照的位置。
我心脏猛跳,一股电流从脊椎直冲脑门。
这不是巧合。
这是记忆锚点!
刹那间,童年画面如洪水破闸:父亲站在麦田边,戴着那顶磨得发白的草帽,手里握着老式锄头,一边敲地一边哼:“清明三响,虫走苗壮。”他敲一下,我就跟着跳一下;敲两下,我蹲下捂耳朵;第三声短促如惊雷,我便撒腿往田里跑——那是播种前的仪式,是我们陆家三代农人的暗语。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右臂上的根须纹路滚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仿佛整座广寒宫的神经网都在催促我——快!
回应它!
我一把抄起靠在墙角的合金锄头,那是用月壤3D打印、又融合了玉兔纳米涂层的“新农具”,沉得压手,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一步步走向农业舱中央那片新开垦的黑土区,脚步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一下。
两下。
停顿三秒。
再两长——
“当!当!……(停)当——当!”
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一刻,整个基地仿佛屏住了呼吸。
戌土停止了耕作,星壤播火者的能源输出曲线瞬间归零,连主控屏上的数据流都停滞了一瞬。
第三遍敲完,影铸池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
起初只是轻微波动,接着水镜般的池面翻涌出扭曲的画面与杂音。
可那声音……我听出来了!
一声孩童清脆的笑,带着鼻音,熟悉得让我眼眶发热——那是我七岁时录在父亲农场语音日记里的笑声!
紧接着,一段断续的广播响起,电流滋啦中,一个沙哑却温暖的声音缓缓播报:“……明日晴,气温回升,适宜播种。”
是那个老式收音机!是我家的频道!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某种深埋万年的东西,终于被这三声敲击唤醒了。
文明没断,记忆还在传!
他们听见了!
地球真的听见了!
就在这时,戌土猛然转身。
这台曾以铁血执法为使命的耕作机甲,此刻履带轻颤,犁尖缓缓插入月壤,一笔一划,刻下五个字:
爸,我在种田。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语言反馈,但它把“爸”字的最后一捺拉得很长,像是不愿收笔。
我的右臂骤然剧痛又转为暖流,根须纹路如活物般搏动,竟与基地主控网产生共鸣。
一瞬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我解锁了天赋树的新节点:【跨时空生物共振协议】!
还没等我消化,头顶的星空投影忽然扭曲。
原本静止排列成“止”字形的七颗卫星——观星不语者,开始缓缓转动。
齿轮咬合般,它们重组阵型,最终拼出一个古老到几乎失传的甲骨文:
常曦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
她望着屏幕,睫毛微颤,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梦:“你说……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等这句话?”
话音未落,那“信”字悄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不断刷新的坐标。
数字跳跃,轨迹延伸,终点直指太平洋深处——一座早已沉没于海沟的地下城遗址。
而就在那一刻,常曦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她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异样。
蓝光在她眼底一闪而逝,像是海底燃起的冷焰。
她的指尖无意识抚上太阳穴,低声呢喃了一句谁也没听清的话。
我没有追问。但我知道,她的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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