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温室的时候,防护服上都挂着霜呢。那寒气啊,顺着关节就往骨头缝里钻,可我这手心却全是汗。心跳就跟个超载了的水泵似的,撞得胸口直疼。
这可不是因为刚刚那场跟自杀没啥两样的系统校准,而是因为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进来吧,主控室密码改了,是你名字的拼音。”
这既不是命令,也不是啥授权,这就是一种邀请啊。
但我心里明白,这扇门背后,可从来就不只是个权限的事儿。那背后是用九千年的孤独垒起来的心墙,每一道裂缝里都藏着那些不想再提起的过去。她现在愿意让我靠近哪怕就一步,这就意味着,那些被封存了好久的禁忌开始松动了。
我把防护服脱下来的时候,手指头还微微发颤呢。不过我这脑子已经转得飞快了。广寒宫的全息地图就在我眼前展开了,淡蓝色的光纹就像银河在流淌一样。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角落——纪念厅·癸区,那地方用红字标着:【非必要禁入】。
每天凌晨3点17分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到那儿去,一待就是整整27分钟。一万年了,从来就没有例外过。
我可不相信这是巧合。尤其不相信一个理性到了极点的科学家,会一直坚持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习惯。除非啊,那里藏着啥东西,是那种连时间都没法抹掉的东西。
我可没冒冒失失地就行动。常曦这才刚刚开始信任我呢,就像冰面才刚刚破开一点缝儿。要是我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闯进禁区,那之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所以啊,我就把玉兔α给叫过来了。
我在脑袋里给它下命令:“你悄悄潜到癸区去,路上可千万要避开那些监控的地方,然后把实时画面给我传回来。”我这命令一下,就感觉神经接口轻轻震了一下,那些纳米集群就静悄悄地从通风口滑出去了,就像一小缕银色的雾似的,一下子就钻进了黑乎乎的管道里。
这等待的时间可真难熬啊,就像拿一把钝刀子在割肉似的,每一秒都特别折磨人。我就坐在控制台前面,眼睛盯着农场生态舱的那些数据流,可心里早就跑到那个好久都没人进去过的房间去了。
过了三分钟,画面可算是接通了。
画面一开始晃晃悠悠的,慢慢地才变得清晰起来。
我这心跳啊,一下子就停了半拍。
我看到一排排的生命维持舱在黑暗里整整齐齐地摆着,那舱体的外壳上全是灰尘,上面的编号从001一直到327呢。有些舱体都已经塌下去了,玻璃也碎了,就好像是被时间这个无情的东西把生命给掐断了一样。
最后一个生命维持舱,上面的铭牌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林小茉,登月之前还是个小孩子呢,没参与什么计划。
我这喉咙一下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样。
林小茉……难道是她的女儿?
一下子,好多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了。之前我在数据库的那些碎片里头,偶然看到过一段加密的日志,上面写着:“首席科学家常曦,拒绝执行‘单人隔离协议’,理由是‘血缘绑定不可解除’。”当时我还以为这就是程序里多余的东西呢,没想到啊……她居然带了个孩子上月球。“未参与计划”到底是啥意思啊?
咋就没进入休眠状态呢?
为啥……会死在这儿呢?
镜头接着移动,最后停在了角落里的一台老设备上——全息投影仪,是“羲和Ⅲ型”的。
电源模块都氧化得断开了,那些线路就像枯树根似的露在外面;光学阵列碎得跟蜘蛛网似的,镜片边缘还有像霉斑一样的结晶。
这可不只是普通的故障,这就像是被时间一点一点折磨,就像思念被一点点磨灭的证据一样。
我一下子就懂了。
她每天晚上去那儿,不是去祭奠,而是去重新播放那段回忆。
她在看一段影像呢,可能这段影像早就读不出来了,那是一段回忆啊。
而我呢,现在手里就像握着一根火柴一样。
我立马转身冲进仓库,在一堆废弃的零件里翻来翻去。
我把玄甲卫X残骸里的备用电源组给拽出来了,可是这电压峰值太高了,要是直接接上去的话,残留的存储芯片一下子就会被烧毁的。
可不能这么莽撞。
我蹲在地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农场温室的画面——那些刚发芽的太空番茄苗,娇弱得很,稍微碰一下可能就会死掉。
我们当时用“缓释供电板”,把脉冲电流转化成持续的微小电流,就像给婴儿喂奶一样小心翼翼地输电。
“对了!”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把震动仪的储能电容拆下来,又从报废的太阳能板上刮下导光层,拼拼凑凑弄出了一个简易的稳压电路。
接头就用营养膏的包装膜来做绝缘层,就这样勉强弄出了一套低损传输系统。
最麻烦的就是光学部分了。量子衍射片都毁成啥样了,没这玩意儿,投影仪就跟块破铜烂铁似的,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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