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我五十米远的地方,她的生命信号还在动呢,信号挺稳定的,可速度却越来越慢了。
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在咬牙坚持呢,而且她压根就没打算让我跟着她。
但是,我现在都已经到这儿了。
并且啊——
我肯定得把你带回去。
在这管道的深处,那风声就跟鬼在小声嘀咕似的。
我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黑洞洞的弯道,手指下意识地在手腕上的金属钥匙上摸了摸。
忽然间,我鼻子这儿飘过一丝特别淡的刺鼻味儿。
这可不是我的幻觉。
我马上就停住不动了,闭上眼睛就启动了【基础环境读取】。
这空气成分一分析,就弹出警告来了——
氢浓度是0.63%呢。
这阈值警戒线啊,在4%以下还能控制住。
可是……这浓度正在往上升啊。
我就贴着那冰冷冷的管壁一点一点往前挪,每喘一口气,面罩里就会有白气冒出来,一下子就冻成霜了。
头顶上的压力表啊,每过十米就闪一下红光,就好像死神在倒计时似的。
这氢浓度都已经涨到0.81%了,空气里那股刺鼻的味儿也越来越明显了——这可不是化学试剂那种辣辣的味儿,而是一种就像金属快被撕裂的时候发出的那种腥味,就好像马上就要爆发了似的。
“左前方三米的地方,接缝那儿有一点点位移。”望舒的声音突然就在神经链接里响起来了,那声音冷静得简直有点冷酷,“预计那个泄漏点在九分钟之内就要突破临界值了。”
我没吭声,右手已经朝着腰间的防静电布卷摸过去了。那种用纳米纤维编织而成的老式应急材料啊,在广寒宫的仓库里早就被淘汰掉了。不过我呢,还是执意把它带了进来。为啥呢?这是陆家农场一直以来的传统,就是得永远留一套那种虽然“过时了,但是很可靠”的备用方案。
我就这么趴着往前挪,身子压得低低的,都快贴到地面了。我左手拿着手腕上的金属匙,轻轻敲着管壁,还仔细听着回音呢。
敲出三短两长,然后再颤一下,这可是我在量子实验室学到的一个很土的办法,就是靠声波来判断里面的应力是怎么分布的。
嘿,果不其然啊,敲到第三下的时候,那回音空落落的,就跟敲在棺材板上似的。
我就知道,裂缝就在下面呢。
我赶紧把防静电布扯开,在布的边缘涂上玉兔α分泌出来的活性密封胶,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布往缝隙里压。
这胶一碰到氢气,立马就固化了,还泛起那种幽蓝幽蓝的荧光呢。
可谁能想到啊,刚贴好一半的时候,脚底下的金属突然就往下一沉。
“警告!结构负载不正常了!”望舒说话的速度这时候终于快了那么一点儿。
我一咬牙,把整块布狠狠地拍上去,然后用膝盖使劲顶住。
结果布的边缘翘起来了,氢气就嘶嘶地往外漏,那浓度一下子就飙到1.2%了。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太冷了。这低温啊,就像在一点点把我的体力给吞掉,感觉血液都要开始结冰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赋树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升级的提示,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鸣,就好像大脑深处有个锈死了的齿轮,“咔”的一下咬合住,然后开始转动了。
【直觉式机械重构】——就这么解锁了!
然后我的视野一下子就像炸开了一样。眼前的管道啊、阀门啊、焊点啥的,还有压力舱,一下子全在我眼前变成了那种悬浮着的三维模型。我这脑子里啊,就跟开了锅似的,无数条能量流和应力线在那交织闪烁个不停。
我能清楚地“瞅见”每个分子就跟不安分似的在那躁动,每一道电流到底是咋走的,我心里都有数。我甚至能提前在脑袋里演一遍,接下来这十秒里,那火花是咋把氢云给点着的,爆炸又会沿着U型弯道一点一点往前推进,最后把整个储氢区都给撕得粉碎。
然后呢,我就“瞅见”了一条能活命的道儿。
先把旁路阀拧开让压力泄出去,再反过来通氮气让这地方惰化,最后用脉冲点焊把口给封上。这可不是啥标准的流程,完全是违背常曦训练手册的那种野办法。
不过她现在也没功夫来骂我了。
我伸手就往工具包里摸,把微型氮罐和脉冲焊枪拿了出来。
我这手指啊,僵得厉害,扳手都快拿不住了。
但是我记得我爸以前说过:“大活人哪能让一泡尿给憋死啊,也不能让一根管子把回家的路给挡住喽。”
我就把旁路阀给拧开了。
“嗤——”的一声,那高压气体就跟疯了似的往外喷,管道也跟着剧烈地抖起来。
氢气的浓度一下子就降下去了,可是压力一失衡就引起共振了,头顶上的岩层开始发出那种很低频的嗡嗡声。
“月震就剩90秒啦!”望舒扯着嗓子喊,“我建议现在就赶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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