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声未落,她心口猛地一绞,如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
“噗——”
又是一口黑血喷出,这一次,却带着一丝诡异的金色。
血液落地,“滋”地冒起青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她骇然低头,只见手中那枚疯狂吸收精血的黑玺,竟“咔嚓”一声,浮现出一道清晰的裂痕!
与此同时,阵法之中,异变陡生!
那些被抽干精血、本该化为干尸的平民体内,竟悄然亮起一缕缕微弱却坚韧的金色丝线。
这些金丝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顺着阵法刻画的地脉,向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最终穿透祭坛的壁垒,如万千条金色溪流,齐齐汇向西北方的归墟!
她辛辛苦苦献祭的力量,竟在被一种更高级的法则中途拦截、窃取!
“不!不可能!”楚晚晴双目赤红,她终于明白过来,“她把药……下在了整个南疆?!”
那孽障不是在归墟战场上逞威风,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这座血祭大阵!
她将自己的“药王律令”化作亿万看不见的“药种”,随着空气、尘埃,早已洒遍了南疆的每一个角落!
楚晚晴怒不可遏,随手抓住身边一名祭司,五指发力,瞬间将其捏成一团血雾,腥臭弥漫,热浪扑面。
巫王教徒众立刻引来地心毒火,烈焰冲天而起,焚烧那些浮现金丝的土地,焦土翻卷,发出“噼啪”爆响。
然而,无论烈火如何灼烧,泥土如何翻覆,那些金丝在熄灭片刻后,便会从更深的地底重新钻出,生生不息,甚至开始顺着地脉,反向侵蚀巫王教的核心神殿!
神殿墙壁上描绘的万毒图谱,在金丝的触碰下,竟发出阵阵哀鸣,如同活物濒死呜咽,图上的毒物仿佛活了过来,痛苦地扭曲挣扎,最终化为一滩滩脓水,滴落于地,腾起刺鼻白烟。
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悄然穿透地脉岩层,顺着千年前断裂的灵脉支流,一路向西北而去……
终于,在一座荒芜断崖上,轻轻落入一人眼底。
归墟崖顶,夜风渐息。
药灵毛茸茸的脑袋从林清瑶肩上探出,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问:“主人,你刚才撒出去的,根本不是毒……对不对?”
它能感觉到,那些飘散的光点,本质上是一种沉睡的生命印记,温暖而安静,像冬眠的种子。
“是‘药种’。”林清瑶望着南疆方向那冲天的怨气与血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它们会在无辜者体内沉睡,除非……有外来的毒力试图强行掠夺他们的生命。”
药灵眨着眼睛:“主人,为什么它们都往归墟跑?”
林清瑶淡淡道:“因为那里有我的心跳。就像孩子听见母亲的呼唤。”
“那会怎样?”
“任何对弱者施毒之人,其毒力都将成为唤醒‘药种’的钥匙。一旦唤醒,施毒者将承受百倍反噬,其力量,亦会化为‘药种’的养分,反哺这片土地。”
林清瑶顿了顿,流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漫天星辰,冰冷而神圣。
“这是我给‘药王之道’,立下的新规矩。”
从今天起,她不再只是一个复仇者。
她,是这世间毒道法则的制定者与审判者。
“林神医!”
赵猛带着一身风尘与血气,疾步而来,单膝跪地,呈上一份用油布包裹的密报。
那个曾在青庐村外救过她的小兵,如今已是归墟卫统领,铠甲染血,眉宇间尽是风霜。
“启禀神医,末将已查明,近日北境边境有数个村落的村民无故失踪,皆是被巫王教掳走,充作血祭的祭品!这是……这是失踪者的名册。”
林清瑶接过名册,缓缓展开。
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其中许多,都是当年青庐村幸存者的家属。
她的指尖在纸上缓缓划过,触感粗糙如旧年树皮,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苏婉儿。
那是她被楚晚晴收养后,在药奴营里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
那个总爱傻笑、偷偷塞给她半个窝头的女孩,曾为了保护她,用瘦弱的后背挡下了楚晚晴饱含毒力的一鞭。
林清瑶缓缓合上名册,周遭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发丝边缘凝出细小冰晶,脚下青石也覆上薄霜。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尖在自己心口轻轻一点。
一滴殷红如血钻的心头血,被她逼出,悬浮于掌心。
每滴心头血,皆耗寿十年——她脸色微白,脚步虚浮了一瞬,又被她强行站稳。
她屈指一弹,这滴心头血飞入随身的药鼎,鼎内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火舌舔舐鼎壁,发出“呜呜”轻吟,如同低诉的亡魂。
片刻之后,九枚通体血红、刻着复杂灵纹的丹药飞出,落在她手中。
“唤灵丹。”
她将丹药递给赵猛,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带上你最精锐的人,潜入南疆,找到她们。然后,将此药喂她们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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