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心神被人所趁,剑心蒙尘,几近崩溃。”沈墨直接点破,同时继续以温和的木行生机之力,缓缓梳理他受损的心神与经脉,“告诉我,在楼上雅室,你遇到了谁?经历了什么?”
周辰脸上露出恐惧与屈辱交织的神色,他深吸几口气,才颤声道:“是……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自称‘忘忧客’……他说……他说能指点我剑法,助我突破瓶颈……”
“他如何指点?”沈墨追问。
“他……他没有出剑,只是看着我……然后,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无数个我自己练剑的场景,每一个场景中,我的剑法都破绽百出,不堪一击……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变化,最终都会被一个模糊的、无比强大的剑客一剑击败……那个过程,重复了千百遍……我……我感觉自己苦练二十年的剑法,根本就是个笑话……我的剑道,毫无意义……”周辰说着,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眼中再次被绝望笼罩。
幻术?不,更准确地说,是直接的精神攻击,在心境中制造出无法挣脱的、否定自身剑道的绝望循环!这“忘忧客”,必定是心魔的化身,或者其爪牙!
“他去了哪里?”沈墨沉声问道。
“不……不知道……我清醒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我只记得他那双眼睛……冰冷……空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周辰恐惧地摇头。
沈墨眉头紧锁,心魔果然狡猾,一击即走,毫不留恋。他继续以神魂之力仔细感知雅室方向,那里的精神残留正在快速消散,心魔的气息已然远去,只留下一些被其力量影响而变得躁动不安的普通人的情绪波动。
线索似乎断了。
然而,就在沈墨准备放弃,考虑其他方法寻找陆小凤时,他的神魂感知中,捕捉到了另一股独特的气息,正从毓秀台的外面,快速接近。
那气息灵动、跳脱,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却又隐含着一丝看透世情的睿智与警觉。更让沈墨注意的是,这股气息的主人,其精神力量相当不弱,虽然不及自己五行圆满后的境界,却也远超寻常武者,带着一种独特的“洞察”与“破妄”的意味。
与此同时,一个略带戏谑,却又清朗悦耳的声音在毓秀台门口响起:
“哟,今儿个这里好生热闹?周辰老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莫不是追求柳大家不成,伤心欲绝了?”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料子不错却有些皱巴巴的锦袍,脸上果然留着两撇修整得如同眉毛一般漂亮胡子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踱步走了进来。他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人心,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沈墨扶着的周辰,以及气度不凡的沈墨和如山岳般矗立的萧峰。
四条眉毛!
沈墨心中一动,目标出现了——陆小凤!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正是为了周辰,或者说为了那“忘忧客”而来!
陆小凤的目光在沈墨和萧峰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萧峰的不凡,那是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气吞山河的豪雄。而沈墨,更是给他一种深不见底、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奇异感觉,这在他遍识江湖奇人异士的经历中,也极为罕见。
“这两位朋友面生得很啊,”陆小凤笑嘻嘻地走上前,对着沈墨和萧峰拱了拱手,动作随意却并不让人反感,“在下陆小凤,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周辰老弟这是……”
沈墨松开扶着周辰的手,任由其瘫坐在椅子上慢慢恢复,他迎向陆小凤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种平静的自信:
“在下沈墨,这位是我结义大哥,萧峰。”他顿了顿,直视着陆小凤的眼睛,语出惊人:
“陆小凤,你来得正好。我们或许在追查同一件事——关于那个能让人剑心崩溃的‘忘忧客’,以及他背后,那只以绝望为食的……‘心魔’。”
陆小凤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那双明亮的眼睛锐利如剑,紧紧盯住沈墨,气氛在刹那间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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