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目光再次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那些曾经或明或暗参与过排挤、或只是冷眼旁观的执事弟子和外门弟子,触及他的目光,无不深深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敬畏。
林青玄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有些威慑,无需言语。他迈开步子,在一片死寂中,从容地走出了杂物院大殿。
阳光重新洒落在身上,带着暖意。下一个目标,张狂。
根据方才神识感应,张狂并未在外门公共区域活动,而是位于其在外门弟子居住区核心地带的那处独门院落之中。那院落,林青玄曾“有幸”被“邀请”去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屈辱和伤痛离开。
他身形再动,化作一道更加迅疾的青色流光,掠过外门区域的上空。下方景物飞速倒退,那些熟悉的屋舍、小路在他脚下变得渺小。偶尔有弟子抬头望见,皆面露惊容,指指点点。
不多时,那处青瓦白墙、甚至还简单布置了一个微弱聚灵阵法的精致院落,便出现在视野下方。院门紧闭,隐隐有灵力波动,似乎开启了基础的防护。
但这等简陋的防护,在筑基期的灵识面前,形同虚设。
院内,张狂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鸷与戾气,再不见往日身为内门弟子表亲的从容。石桌石凳凌乱,显示着主人心情的恶劣。侯三则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垂手立在角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张狂猛地一脚踹在身旁一个石凳上,石凳翻滚着撞在院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林昊!他凭什么!一个五行缺四的废物木灵根!怎么可能筑基!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魔功!邪法!该死的!该死!”
侯三吓得一哆嗦,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劝道:“张……张师兄,您息怒啊……他,他现在毕竟是内门弟子了,修为又……又高出我们太多,我们……我们是不是暂时……避其锋芒为好?”
“避其锋芒?”张狂猛地转过头,眼神狰狞如同困兽,死死盯着侯三,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要我像王胖子那条老狗一样,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饶?我张狂丢不起那个人!我叔父是内门长老!他敢动我?!”
他话音未落,一个平静无波,却仿佛直接在两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院中:
“哦?看来,张师兄是打算与我好好‘叙叙旧’了。”
声音响起的瞬间,那扇紧闭的、加持了简单防护的院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连带着门框周围的墙体,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弥漫飞舞。
林青玄背负双手,缓步从弥漫的尘埃中走出,青袍洁净如新,不染丝毫尘垢。他淡漠的目光,如同看待两只蝼蚁,落在了院内瞬间僵直如木偶的两人身上。
“林……林青玄!”张狂骇然失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跳开一步,体内炼气七层的灵力本能地疯狂运转,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稀薄的护体灵光。然而,在林青玄那如同浩瀚星空般深不可测的筑基灵压笼罩下,他这点微末修为显得如此可笑可怜。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沉重地挤压着他的身体,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胸口憋闷欲炸。
侯三的反应更是不堪,他“妈呀”一声凄厉的怪叫,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大片,刺鼻的腥臊气味在院内弥漫开来,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张狂强撑着站直身体,色厉内荏地尖声喝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惧,“这里是我的私人院落!你身为内门弟子,竟敢擅闯私地,就不怕宗门戒律吗?!”
“私闯?”林青玄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他向前踏出一步,步伐不快,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踩在张狂的心跳节拍上,“张师兄莫非贵人多忘事?还是选择性失忆?”
他目光如刀,直视张狂那双充满恐惧与怨毒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半月之前,就在外门那条青石小径上,你是如何‘偶遇’于我?又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命随从‘教训’于我,断我数根肋骨,险些令我命丧黄泉?事后,你又是如何‘大发慈悲’,‘赏’我去灵药园做那最苦最累、无人愿去的杂役,美其名曰‘磨砺’?”
他每质问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每一步落下,周身那敛而不发的筑基灵压便增强一分,如同无形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地拍击在张狂的心神之上,碾压着他的意志,摧垮他的防线。
张狂的脸色由最初的铁青,转为煞白,再到最后的死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在那越来越恐怖的灵压禁锢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琥珀凝固的蚊虫,连转动一下眼珠都变得异常困难,更别提调动灵力反抗了。他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作蝼蚁随意践踏的少年,已经拥有了随手便能决定他生死的绝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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