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的太阳刚爬上山头,何家坳就热闹起来。大黄狗在院里蹦跶着,尾巴摇得像朵花,时不时朝院外瞅两眼,仿佛知道今天有大喜事。
“波儿,新靴子穿上试试!”青菊拿着双黑布棉靴走进屋,见波儿正对着镜子比划新做的蓝布褂子,忍不住笑道,“看把你美的,待会儿还要比武呢,别乐过头了。”
波儿嘿嘿笑:“娘,我这不是高兴嘛。娶媳妇又能拿虎头牌,这好事搁谁身上不乐?”
“少贫嘴。”何守余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红布包,“这是你爷爷年轻时用的护心镜,戴上!”他把护心镜系在波儿腰间,拍了拍,“当年你爷爷就是戴着它拿了三届第一。”
正说着,睿儿挑着两筐彩礼进来了,筐里装着绸缎、糕点,还有那张金灿灿的虎皮,用红绳系着,格外惹眼。“波哥,都准备好了,张媒婆说卯时三刻出发正好。”
香儿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红布包,里面是给春燕的银镯子。“哥,你可得加油,别让刘学武那小子抢了先!”
“放心吧!”波儿挺了挺胸膛,“有灵弟在,我啥也不怕。”
一家人说说笑笑出了门,何永福拄着拐杖送到院门口,叮嘱道:“波儿,比武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睿儿,你多照看些。”
“爷爷放心。”睿儿应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回头一看,是李三和陈友朋,两人手里各拎着个唢呐。
“小神医,大喜啊!”陈友朋笑着拱手,“我琢磨着娶亲没个响器不热闹,特地借了俩唢呐,咱爷俩吹着走!”
睿儿眼睛一亮:“好啊!正好我刚学了两手。”
香儿把彩礼担子接过去:“灵哥哥,你跟陈伯伯吹唢呐,我来挑。”
“那哪行?”睿儿把唢呐往腰里一别,“还是我来,你细皮嫩肉的,别累着。”
陈友朋哈哈大笑:“瞧瞧这疼人的劲儿,等你们俩成亲,我还来吹唢呐!”
香儿脸一红,低头摆弄着衣角,波儿在一旁打趣:“灵弟,要不你俩今天一块儿拜堂得了?”
“哥!”香儿跺了跺脚,追着波儿打,一行人说说笑笑朝飞云谷走去。
刚到谷口,就见黑压压一片人,有看热闹的,有做买卖的,还有几个猎户举着酒葫芦,见了波儿就喊:“何波,加油!把那刘学武打趴下!”
“放心吧!”波儿笑着挥手,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嘀咕:“我看悬,刘学武昨天还在谷里练拳,一拳就把石碾子打裂了。”
“那有啥?何波可是打老虎的主儿!”
议论声传到波儿耳朵里,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慢了半拍。睿儿看出他紧张,凑到他耳边:“波哥,别听他们瞎掰,你昨天那套‘猛虎下山’练得挺好,保管管用。”
“真的?”
“当然!”睿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暖流顺着胳膊传过去,波儿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待会儿上去,先别急着出招,看他的路数再说。”
到了比武场,只见高台上挂着“以武会友”的红绸,台下已经挤满了人。李飞云站在台上,见何家人来了,笑着招手:“何波,快过来报名!”
波儿刚走到登记处,就听见有人冷哼:“哟,这不是打老虎的英雄吗?我还以为不敢来了呢。”
抬头一看,刘学武站在不远处,穿着件黑绸紧身衣,腰间系着条宽腰带,身后跟着几个精壮汉子,个个横眉竖眼。
“怕你不成?”波儿攥紧拳头,“有本事台上见!”
“好啊,我等着你!”刘学武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要是输了,可别哭着喊娘。”
“你!”波儿正要上前,被睿儿拉住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睿儿低声道,“保存体力,台上再说。”
香儿也帮腔:“就是,跟疯狗置气啥用?”
刘学武听见了,眼睛一瞪:“小丫头片子,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着?想打架?”香儿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被睿儿拦住了。
“别理他。”睿儿朝台上努努嘴,“开始了。”
只见李飞云敲响铜锣,高声道:“今年比武大会开始!规矩照旧,点到为止,不许下死手!报名的八位好汉,上来抽签!”
波儿走上去抽了个三号,刘学武抽了一号。睿儿笑道:“挺好,先让他消耗消耗体力。”
果然,刘学武第一个上台,对手是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叫阿牛。两人刚抱拳行礼,刘学武就猛冲过去,一拳直奔阿牛面门。阿牛慌忙躲闪,却被刘学武一脚踹在腰上,摔下台去,疼得龇牙咧嘴。
“好!”刘学武的人在台下叫好,他得意地朝波儿瞥了一眼,嘴角撇得老高。
波儿看得心里发紧,手心直冒汗。睿儿拍拍他的后背:“别怕,他就这点本事,硬碰硬没技巧。”
轮到波儿上台,对手是个矮胖子,叫李强,据说练过几年铁砂掌。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招,波儿渐渐占了上风,一个扫堂腿把李强绊倒,顺势按住他的胳膊:“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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