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强行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带着腥甜的铁锈味。这气息混合着焚烧兽骨祭祀升起的刺鼻白烟,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绷紧的沉滞压力。
族人们在祭祀长老苍老沙哑、如同兽皮撕裂般的祈祷声里,围着图腾柱缓缓绕行。沉重的脚步声震得石坪微微发颤。男人神情肃穆,喉咙里滚动着含糊的嗡鸣应和。女人则更加激动,有的涕泪横流,喃喃不休。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禹瘦小的身体。是大长老岩山。额头一道凝练深刻的赤色蛮纹如燃烧的烙印,他身后矗立着几个额有橙纹、紫纹的高大战士,气势如山岳压顶。
“小崽子们排紧点!”大长老岩山的声音如同炸雷,压下四周嗡嗡的祷念和啜泣,震得前排的孩子瑟缩了一下。他是部落狩猎队的队长,额头一道凝练深刻的赤色蛮纹随着他话语如同烙铁在燃烧。在他身后,几个额有橙纹、紫纹的高大战士也绷着脸,气势如山岳压顶。
“都给我看好了!”岩山的手掌重重拍在图腾柱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沾满了粘稠血浆的手掌留下一个红印。
粘稠的血液沿着黝黑的柱身纹路蜿蜒淌下,缓慢地爬行着。
“用心去感应!去记住你们的根!”大长老岩山厉喝,“额头有血的,你们的蛮纹烙着祖先的力量!没血的,心也要给我燃起来!用你们的汗、你们的血,让祖宗看见!让图腾柱记住你们的种!”
他目光利刃般刮过最前面一排紧张的小辈,尤其在那几个青纹、蓝纹的孩子身上停留片刻,无声的威压几乎让他们窒息。
“列队!触摸圣柱!用心感应血脉的呼唤!列队!”有司祭高声呼喊,声音穿透嘈杂的声浪。
孩子们被推搡着,拥挤着,按照蛮纹天赋的高下被粗暴地分开。石勇等几个赤、橙纹的孩子被推挤到最前面,昂着头颅,挺着胸脯,他们的额纹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燃烧。
禹被混乱的人流带着,像一片单薄的叶子卷进了涡流。身后都是人,前面也有涌动的人墙。他的个子太小了,淹没在成年族人汗湿的背脊和粗硬的兽皮衣裳里,几乎透不过气。空气里混合的汗臭、血腥、枯艾焚烧的焦烟味,浓烈地如同实质的泥浆般堵塞了他的口鼻。
他视线一阵阵发黑、模糊。
混乱中不知谁猛地撞了他后背一下。瘦小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下去!
本能地,他伸出了双手想要撑住地面。
一只小小的手掌,在混乱的人腿缝隙中伸出,绝望地向前扑抓,胡乱地撑去。
没有按在冰冷坚硬又滚烫的石头上。
掌心直接压向一根巨大的柱子!
那粗糙而粘稠的触感瞬间清晰地传来——柱身上黏着厚厚的、尚未彻底凝固的新鲜兽血。他指尖甚至陷入某种湿滑黏腻、带着令人作呕弹性的东西……
他的手掌,不偏不倚,重重地按在了图腾柱根部某个深陷下去、沾满厚厚新鲜兽血的古老漩涡纹样上!那些凝固在神秘沟壑里的暗红污垢,似乎还带着刚刚被泼洒上去时滚烫的温度,瞬间覆盖了他的半个掌心。
几乎是刹那!
如同九天之上沉睡的巨雷被硬生生扯落人间,以无可匹敌的狂暴力量狠狠掼入禹弱小的躯体!
无法形容的剧痛与爆裂的炽热,以他粘血的手掌为起点,咆哮着逆冲而上!整个手臂的骨头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瞬间碾成粉末,血肉在焚天的热浪里融化!
“啊——!”
一声凄厉到了极点却又被堵塞在喉咙里的惨叫。
但这仅仅是开始!
那股霸道绝伦的力量丝毫未曾消减,裹挟着他手臂的血肉碎骨,狠狠撞向眉心!
额头那条死寂青纹所在的位置,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灼烧的石子,又像是滚烫的岩浆倒灌进了干涸亿万年的河床!
那条原本暗淡无神、蛰伏在皮下的青色纹路,从未在阳光下如此清晰地显现出来,色泽从未如此浓郁!
青得纯粹!青得妖异!像冻结的碧绿毒液,清晰地烙印在所有人眼中!
更恐怖的变化紧接着发生!
嗤啦!
一声细微却令人灵魂震颤的异响,仿佛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被生生撕裂了。
那条浓郁青翠的蛮纹正中,极其突兀地炸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
而在那刺眼的裂纹深处,无法逼视的、炽烈到极点的一抹七彩光华骤然迸发!如同封禁万年的荒古凶兽挣脱了最后一缕束缚,对着整个天地,发出沉寂万古后的第一缕狂啸!
纯粹到极致,凌驾于一切色彩之上的——
七彩!
这光芒太过短暂,更像是一场幻觉。七彩流芒只如电光般一闪,便迅疾无比地向内塌陷收敛,消失在眉心的青纹裂痕深处。
唯有禹自己,在那七彩爆发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横跨无垠时空的恐怖意志,在他额纹中、神魂里,冰冷地睁开了一只漠然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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