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她强撑着把红薯切好,摆在院子里晾晒。寒风刮过,冻得她嘴唇发紫,浑身发抖。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切成片的红薯,在寒风中一点点失去水分,变得干瘪。
她想,自己大概也会像这些红薯一样,在这无休止的折磨中,一点点被榨干,最后变得麻木、干瘪,直到死去。
傍晚时分,她去收晾晒的红薯干,却发现有几只鸡在偷吃。她慌忙去赶,鸡被惊得扑腾着翅膀乱飞,撞翻了旁边的一个瓷盆。
那是李氏用来腌咸菜的盆,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好几片,里面的咸菜撒了一地。
夏雨荷吓得脸都白了,她知道,这下又闯大祸了。
果然,李氏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咸菜,当即就炸了:“你这个丧门星!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冲上来,一把揪住夏雨荷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咚咚”的撞击声在院子里回荡,夏雨荷的头越来越晕,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娘!打死她!这种女人留着就是祸害!”张子恒也跑了出来,在一旁煽风点火。
张老栓站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氏打累了,松开手,夏雨荷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上。她的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红得刺眼。
她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碎瓷片,上面映出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憔悴、狼狈,像个鬼。
这就是她的人生吗?在无休止的打骂中,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李氏被她笑得发毛,骂道:“你笑什么?疯了吗?”
夏雨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些碎瓷片,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
是啊,她大概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任由别人这样欺负自己?怎么会还活着?
夜色渐渐浓了,寒风卷着雪籽,打在脸上生疼。夏雨荷被扔进柴房,冰冷的柴草硌得她浑身难受,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背上的伤和手背上的伤一起疼,疼得她几乎要失去知觉。
柴房里很黑,只有一丝月光从门缝里钻进来,照亮了地上的几根柴草。她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给她买的那只布娃娃,她总是把它抱在怀里,睡觉都舍不得放下。后来布娃娃的胳膊掉了,她哭了好久,母亲给她缝好,她才破涕为笑。
可现在,谁能把她缝好呢?
她的身体破了,心也碎了,像地上的那些碎瓷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雪籽越下越大,打在柴房的屋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夏雨荷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像掉进了冰窖里。她抱紧双臂,不停地发抖,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了那些碎瓷片,一片片拼起来,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她曾经的样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干净的布裙,站在石榴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那时候的天,很蓝,阳光很暖,她的世界里,没有打骂,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温柔和希望。
可那一切,都已经碎了,像地上的瓷片,再也捡不起来了。
柴房里,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雪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绝望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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