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社区前台的小姑娘举着个牛皮信封喊:雁姐!
程先生送来的!
信封里是把生了锈的钥匙,和一张手写信。
雁子展开信纸,字迹歪斜:下面还有三块没烧完的砖。
她说过,名字在,魂就在。
井盖打开时,霉味混着潮气涌上来。
雁子打着手电筒往下爬,老石在上面喊,小禾举着摄像机跟在身后。
地下夹层的积水漫过她的鞋尖,三块半焚的老砖躺在泥里,其中一块边缘,字的残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她蹲下去,指尖轻触砖面。
1978年的冬夜突然涌进脑子:许婉如裹着蓝布衫,蹲在潮湿的夹层里,指甲在砖上刻字,嘴里念叨着咖啡......妈妈来了。
风从井盖缝里钻进来,吹得她鬓角的碎发乱飞,可她刻得那么用力,仿佛要把整颗心都刻进砖里。
雁子摸出录音笔,按下录制键,又在最后一秒关掉。
她把砖编号输入非精确记忆库,加密层的密码是母亲用指甲刻在床头的。
深夜的城墙吹起了风。
雁子站在老酒馆遗址前,探照灯的光扫过地基,像谁在黑暗里眨眼睛。
她掏出手机,拍了张井盖合拢的照片——苔藓在砖缝里冒出新芽,绿得脆生生的。
配文写好又删,最后只留一句:有些记忆,沉得下去,浮得上来。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禾的消息:市文保局说下周来地基勘探,可能......后面的字被她快速划掉,换成个挖土机的表情包。
雁子望着地基上的探照灯,笑了笑。
风掀起她的衣角,带来远处回民街的肉香——老酒馆的故事或许要翻篇了,但有些东西,已经在地下扎了根。
她把手机收进兜里,转身往社区走。
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和城墙的影子叠在一起,像谁在地上写了句没写完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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