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份关于“万物枢纽”在欧洲市场初步反馈的报告,摆在了沈清越的办公桌上。
尽管行事低调神秘,甚至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冷酷,但绝对的技术碾压优势,如同黑洞般吸引着庞大的客户群体。
报告显示,在短短时间内,“万物枢纽”已经悄然拿下了欧洲数个高端精密制造巨头和两家顶级科研机构的长期订单,份额呈现出爆炸式增长。虽然仍有不少保守派和竞争对手在观望、质疑,甚至暗中使绊子,但技术的洪流已然势不可挡。
更让沈清越注意的是,报告末尾提到,已有部分嗅觉敏锐的国内企业和研究机构,开始通过各种渠道,试图与“万物枢纽”建立联系,探听虚实,寻求合作可能。
这只是开始,她要的,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成功,更是借此撬动更深层次格局的杠杆。
就在她沉思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沈清越眉梢微挑——容砚。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客气:“容先生?”
“沈总,关于联合实验室和国家注资的正式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今晚有空吗?方便的话,一起用个便饭,顺便把字签了。”
正式签署合同?
沈清越心思电转。合同流程走完是迟早的事,但由容砚亲自打电话来约晚饭签署,就显得有些过于“郑重”了。
以他的身份和行事风格,完全可以让下面的人走流程。
她立刻断定,这顿饭,绝不仅仅是签合同那么简单。
这只老狐狸,嗅觉果然灵敏。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收到了某些风声,想借此机会探她的口风。
“容先生亲自邀约,当然有空。”沈清越爽快答应,语气轻松,“时间地点?”
容砚报了一个私房菜馆的名字和晚上七点的时间。
挂了电话,沈清越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想探“万物枢纽”的底?
好啊。
那今晚,她就偏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提。她倒要看看,这位心思深沉的“砚少”,会如何旁敲侧击。
晚上,沈清越刻意没有穿平时那些气场十足的商务套装,而是选了一身质地柔软的浅灰色羊绒针织长裙,外面罩了件米白色的宽松廓形大衣,脚上是一双舒适的平底短靴,长发随意披散着,妆容清淡,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随意,与平日里那个锋芒毕露的商界女王判若两人。
当她按照地址来到那家隐藏在老胡同深处的私房菜馆时,推开包厢门,容砚已经到了。
而他今天的穿着,也完全出乎沈清越的预料。
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带着疏离感的中山装或是严肃的西装,而是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圆领羊绒衫,搭配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外面随意搭了件同色系的羊绒开衫。整个人褪去了不少官方的冷硬气息,多了几分难得的闲适与人间烟火气。
他正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一株叶子落尽的石榴树,侧脸在温暖的灯光下,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看到沈清越这身与他风格契合的休闲打扮时,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也极快地掠过一丝细微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沈总,很准时。”他微微颔首。
“容先生邀请,不敢迟到。”沈清越笑着走进来,脱下大衣交给服务员,自然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两人都穿着休闲,坐在古色古香的包厢里,面前的紫檀木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
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松弛感。
合同签署得异常顺利。
容砚带来的秘书将一式三份的文件摊开在桌上,条款清晰,与之前商议的别无二致。
沈清越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拿起笔,在末页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秘书收起文件,退出了包厢。
“合作愉快,容先生。”沈清越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合作愉快,沈总。”容砚也举了举杯。
公事已毕,按照常理,或许该聊几句关于合作前景或技术方向的场面话。
但沈清越放下茶杯,却丝毫没有提及“灵犀四代”或是任何与科技、商业相关的话题,更没有沾染半分“万物枢纽”的影子。
她像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将目光投向窗外已然漆黑的庭院,开始天南地北地闲扯。
从这家私房菜馆老板祖上据说是御厨,聊到京市这几年消失的老胡同,又从某位当代艺术家的画作,聊到最近上演的一部小众话剧的台词……
她语速不快,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慵懒的随意。容砚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她停顿询问“容先生觉得呢?”的时候,才会简短地回应一两句,观点往往一针见血,显示出他广博的见识和深厚的底蕴。
直到沈清越不知怎么,提起了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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