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过去了两个月。
北方的秋天已经悄然降临,院中的老槐树叶子渐渐染上了一层金黄,微风拂过,便簌簌地落下一地斑驳。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谷物成熟的芬芳,也弥漫着人们对团圆的期盼。
前几天,邮递员老李骑着那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出现在门口时,许知意正在仔细地分拣着新到的药材。老李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许大夫,有你的电报,是从部队来的!”
许知意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展开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任务完成,半月假期,归期在即,等我娶你。”落款是“傅叶澜”。
她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这两个月的等待,每一天都像是在数着沙漏里的沙粒,缓慢而又煎熬。如今终于盼来了他的归期,她的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许知意工作时总有些心不在焉。她时常望着窗外发呆,手中的药材分拣到一半就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楚薇看出了她的异样,打趣道:“咱们知意姐这是思春了呀!是不是傅同志要回来了?”许知意羞得要去捂她的嘴,两个姑娘笑作一团。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医务室,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知意正在仔细地将晒干的柴胡分装进纸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哔哔——”的声响在宁静的乡间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药袋“啪”地掉在桌上,柴胡的清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几乎是跑着冲出医务室的。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在额前,看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门口的车道上,车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利落地跳下车来。
那是傅叶澜。他穿着一身军装,风尘仆仆,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姿。这段时间的分别似乎让他瘦了些,下颌线更加分明,肤色也黑了不少,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炽热而专注,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心里。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着,千言万语都在目光交汇中流淌。许知意注意到傅叶澜的左手手背上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那是上次分别时还没有的。她很想问问他这两个月过得好不好,任务危不危险,有没有受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从他的眼神中,她已经读到了所有想知道的答案。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穿着同样军装的年轻男子跳下车来,倚在车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是陆远。
“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影响?”陆远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在呢!”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傅叶澜头也不回,抬脚就朝陆远的方向虚踢了一下:“滚一边去!”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知意,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陆远敏捷地躲开,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许知意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轻柔,秋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明亮的眼睛。傅叶澜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湿润,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傅叶澜立正站好,郑重地向她敬了一个军礼。阳光照在他坚毅的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许知意同志,傅叶澜安全归来,”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申请结婚!”说这话时,他的耳根微微发红,但目光依然坦荡而炽热。
许知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弯成了月牙儿。
她伸出手,轻轻拉下他敬礼的手:“批准。”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粗糙的手掌,感受到上面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傅叶澜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快回去吧,叔叔、婶子都在家等着你呢。”许知意轻声说道。
傅叶澜点点头,目光依然流连在她脸上:“好,我先回去。晚上来家里吃饭?”他的语气中带着期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许知意抿嘴笑了笑,脸颊泛起红晕:“嗯…好,等下班我就过去。”
这时,许知意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倚在车边的陆远:“陆远,麻烦你帮我跟薇薇说一声,晚上我不和她吃饭了,让她别煮我的份。”
陆远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欲言又止,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好嘞!保证把话带到。”他摸了摸鼻子,补充道:“薇薇她…最近还好吧?”问这话时,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但许知意没有多想。
下班后她回到自己的家里,打开衣柜,选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衫,领口绣着细小的梅花,下身配一条深蓝色的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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