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一个小溪流,水质相对清澈。他极其谨慎地伏低身体,观察了很久,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快速喝了几口,并用冰凉的溪水再次清洗了背后狰狞的伤口,撒上最后一点抗生素药粉,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
他找到一些熟悉的、可食用的蕨类嫩芽和浆果,勉强果腹。他甚至尝试着用那柄短刀和找到的柔韧藤蔓,设置了一个比之前更精巧一些的绊索陷阱,虽然不确定能抓到什么。
他找到了一处更好的藏身点——一个半塌陷的、似乎是战争时期遗弃的旧掩体,里面布满蜘蛛网,但结构还算稳固,入口隐蔽。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的主动性。他不再仅仅是反应,而是在计划,在执行。
他躲在掩体的阴影里,拿出那把TT-33手枪。虽然浸过水,但他还是仔细地拆开(凭借模糊的记忆和本能),用衣角擦干每一个部件,检查撞针和弹簧,然后重新组装起来。动作依旧笨拙,却充满了仪式般的专注。
枪械的冰冷触感,和他眼中逐渐燃起的、冰冷而决绝的火焰,交相辉映。
第四卷的故事,即将在这里画上一个短暂的句号。
他不再是纯粹的被猎杀者。
他踏上了一片新的猎场。
虽然依旧伤痕累累,依旧危机四伏。
但他手中,终于握有了哪怕最微小的、反击和选择的权力。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掩体的缝隙,投向外面那片光影斑驳、既充满危险又蕴含可能的丛林,以及更远处那片喧嚣而未知的贫民窟。
眼神如同经过淬火的刀锋,冰冷,锐利,带着未愈的伤痕和不容置疑的生存意志。
新的猎场,已经展开。
而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并非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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