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见宫尚角没接话,又憋了憋,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还有…… 还有人赌我的。说我天天往角宫跑,是借机见上官浅,还说我年纪不小了,心思不单纯…… 哥,他们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宫尚角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缓缓,听到 “赌我的” 三个字,手猛地一顿,又是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比刚才咳得更厉害。
他放下茶杯,干脆将杯子推到一边,心里想着 —— 这茶今日是喝不下去了。
缓了好一会儿,宫尚角才看向宫远徵,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江湖人闲言碎语多,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宫远徵不服,“我只是担心你,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多去几趟角宫的!他们倒好,编出这种龌龊谣言!”
宫尚角看着弟弟气鼓鼓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此事我会处理的。”
宫远徵这才稍稍平复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嘟囔:“最好快点处理,不然我怕他们下次还会编出更离谱的谣言!比如…… 比如把宫门所有男的都猜一遍!”
宫尚角被宫远徵这话逗得勾了勾嘴角,突然生出几分好奇,问道:“那赌局的赔率怎么样?压谁的人最多?”
宫远徵一听 “赔率”,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皱着眉抱怨:“别提了!目前看来,压宫唤羽的人比压你的还多!那些人都说什么‘宫唤羽和上官浅在无锋共患难,感情更深’,简直是瞎了眼!怎么可能是宫唤羽的孩子?”
宫远徵越说越不服气,又像是想起什么,挺了挺胸,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哥,我压了你,三千两!到时候开赔,让那些压宫唤羽的人输得底朝天!”
宫尚角听到 “三千两” 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感叹。
还好现在没喝茶,不然怕是又要呛着。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一脸 “我肯定赢” 的坚定模样。心里盘算着,等日后真相揭开,远徵发现自己押错了注,又得跟上官浅闹起来。得派人快点去找些稀罕草药了,免得这两人真闹僵,他夹在中间难办。
少林水陆法会的钟声悠悠在山间回荡,宛如一阵清风,试图抚平世间所有的纷扰。燃香缭绕的青烟仿若尘世的思绪,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
上官浅静静地站在殿外的银杏树下,微风拂过,银杏叶沙沙作响,刚冒芽的嫩绿叶片在枝头轻轻颤动,满是蓬勃的生机,她仰头望着这些新生的绿叶,目光却似乎穿透了它们,落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他双手合十,恭敬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慧能方丈有请。”
上官浅微微一怔,点头示意知晓,便抬脚跟在小沙弥身后。
穿过蜿蜒的回廊,绕过静谧的庭院,一路上梵音隐隐,檀香弥漫。很快,他们来到一间清幽的禅房。小沙弥轻敲房门,随后推开,示意上官浅进去。
屋内,少林慧能方丈面容慈祥,身着一袭明黄色僧袍,正端坐在蒲团之上。上官浅踏入房门,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慧能方丈抬手示意上官浅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她,缓缓开口:“老衲方才见施主在树下发呆,神色间满是愁绪。施主若不嫌弃,不妨与老夫说一说,或许能解心头之惑。”
上官浅在蒲团上坐下,素色裙摆轻垂,“大师,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心里就能通透的。”
过往的纠葛如缠丝,无锋的算计、宫门的猜忌、与宫尚角之间若即若离的试探,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仇恨与迷茫,即便宣之于口,也未必能解开症结。就像她曾试图向宫尚角坦白对无锋的立场,却总在话到嘴边时,被彼此的防备挡回去 —— 有些隔阂,从来不是说就能轻易消融的。
“施主说得是,人心如深潭,有些结的确难凭一语解开。可老衲见过太多人,将心事压在心底,任其生根发芽,扎得自己与旁人遍体鳞伤。”
“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徒增烦恼。”
慧能方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通透:“但有时候,说出来,就会少一些误会与错过。
上官浅话头陡然一转:“我知方丈与角公子是忘年交,每日角公子都会来和方丈饮茶座谈一个时辰。方丈今日所言,是来替宫尚角鸣不平的吗?”
“非也。”慧能方丈闻言,缓缓摇头,抬手抚了抚案上的佛经,声音依旧平和,“个人都有个人的境遇,尚角小友有他的坚守,施主有你的挣扎,老衲既不会偏帮尚角,也不会刻意开解施主 。”
上官浅轻轻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我还以为,方丈会劝我珍惜眼前人。”
方丈却笑了笑,手指再次落在佛经的字句上:“施主心中自有一杆秤,哪些该珍惜,哪些该取舍,哪些是不得不走的路,施主比谁都想的明白。老衲无需多言,也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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