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液怪物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沉重的粘液身体压得梯子吱呀作响,随时可能彻底垮塌!它们蠕动的“沙沙”声和贪婪的嘶鸣就在脚下,浓烈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深渊中点燃!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上窜去!锈蚀的铁门冰冷沉重,门轴早已锈死!我用手肘和肩膀死命地撞击!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骨骼的剧痛和铁锈的簌簌剥落!身后的粘液怪物已经追到了脚下!一只巨大的、由粘液组成的、如同捕蝇草般的口器猛地张开,里面蠕动着无数惨白的牙齿和腐烂的内脏碎片,带着浓烈的腥风,朝着我的脚踝狠狠咬来!
“给老子开——!!!”
一声混合着恐惧、痛苦和极致疯狂的嘶吼从喉咙深处爆发!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用肩膀朝着铁门最脆弱锁扣的位置,狠狠撞去!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巨响!锈蚀的门轴和锁扣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开!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撞开!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浓烈腥甜气息的夜风,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被惯性带着,踉跄着扑了出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身后,那巨大的粘液口器咬了个空,狠狠撞在门框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和粘液飞溅的“啪叽”声!粘液怪物发出愤怒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卡在狭窄的出口处,一时无法钻出。
我挣扎着爬起,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肺部如同刀割。环顾四周,心脏瞬间沉入冰窟!
这里的确是医院的天台。但脚下,并非坚实的大地。
天台边缘之外,是翻滚沸腾、如同墨绿色海洋般的无边浓雾!浓雾之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凛冽的罡风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从深渊中呼啸而上,撕扯着我的衣服和头发,发出凄厉的尖啸!
整个天台,就像一座漂浮在无尽深渊之上的、随时会倾覆的孤岛!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
浓雾并非完全遮蔽视线。在翻滚的雾海之上,一轮巨大、妖异、散发着不祥血红色光芒的月亮,如同恶魔的独眼,高悬在漆黑如墨的天穹之上!粘稠的血色月光穿透浓雾,将天台和周围的雾海都染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
在这血月的映照下,在浓雾翻涌的深渊对面……
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建筑”,如同神话中沉睡的远古邪神,静静地矗立在雾海之中!
它根本不像人造的产物!那更像是一座由无数巨大、腐烂、搏动着的肉块和扭曲增生的骨骼强行堆砌、融合而成的恐怖肉山!无数粗大、虬结、如同巨蟒般的暗红色血管和粘稠的黄色脂肪束,在它的表面盘绕、搏动!巨大的、如同溃烂疮口般的孔洞遍布其上,不断向外喷涌着墨绿色的浓稠毒雾和散发着恶臭的黄色脓液!一些由惨白骨骼构成的尖塔和拱门,如同巨兽的獠牙和肋骨,从腐烂的肉山中刺出,指向血色的天空!整座“肉山”都在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带动着周围浓稠的雾海剧烈翻腾!
腐烂!死亡!亵渎!这就是“圣堂”?这就是“死者的国度”?!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极端恐惧和厌恶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喉咙里蔓延。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嘶哑、如同无数亡魂在深渊最底层哀嚎汇聚而成的意念,毫无预兆地、直接刺入了我的脑海深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粘稠的恶意和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归魂草
在…它…心脏里
穿…过…深渊
献上…祭品
或者…成为…祭品…
声音消失,留下无尽的冰冷和疯狂的低语在我脑中回荡。
心脏?那座搏动的腐烂肉山的心脏?穿过这万丈深渊?祭品?!
我猛地抬头,血色的月光刺得眼睛生疼。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座在雾海中缓慢搏动、散发着无尽邪恶的腐烂圣堂。
深渊的罡风如同冰刀,刮过脸庞。我踉跄着走到天台边缘,碎石在脚下滚落,坠入下方翻滚的浓雾,无声无息。
就在我脚下的深渊峭壁上,紧贴着医院这栋摇摇欲坠的建筑外墙,悬挂着一道东西。
那不是路。
那是一道早已废弃、锈蚀得如同垂死巨蟒般的消防梯!它从医院天台的边缘向下延伸,梯身扭曲变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苔藓和滑腻的不明粘液,许多地方锈穿断裂,只剩下狰狞的骨架。它歪歪扭扭地向下延伸,最终消失在下方翻滚的、墨绿色的浓雾深处,不知通向何方。
而在浓雾翻涌的间隙,借着那轮不祥血月的微光,隐约可以看到,在这道如同枯骨般悬挂的消防梯尽头,在深渊的另一侧峭壁上,似乎…似乎有一道极其狭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裂缝!裂缝深处,是比浓墨更深的黑暗!仿佛正是通往那座搏动着的腐烂圣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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