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消防梯…万丈深渊…浓雾…搏动的腐烂肉山…
这就是通往“心脏”的路?这就是“死者的国度”的入口?
深渊的罡风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剃刀,从下方翻滚的墨绿色雾海中呼啸而上,撕扯着我的衣服、头发,更试图钻进骨髓深处,将最后一点热量和勇气都刮走。脚下,是医院天台摇摇欲坠的边缘,粗糙的水泥地面布满裂缝,细小的碎石在狂风中打着旋,坠入下方那深不见底、浓雾翻涌的死亡之渊,无声无息。
目光死死锁在前方。
那道悬挂在深渊峭壁上的消防梯,像一条被剥了皮、锈蚀得只剩骨架的垂死巨蟒。扭曲变形的金属骨架覆盖着厚厚的、湿滑粘腻的黑色苔藓和不明分泌物,在血月不祥的红光下泛着油腻的微光。许多梯级早已锈穿断裂,只剩下狰狞的、犬牙交错的金属断茬。连接墙壁的锚固点锈迹斑斑,在狂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呻吟,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裂,将这脆弱的通道连同攀附其上的一切,一起抛入无底深渊。
深渊的对面,那座由搏动的腐肉、扭曲的骨骼和流淌的脓液构成的巨大“圣堂”,如同沉睡在雾海中的远古邪神。它每一次缓慢而沉重的搏动,都带动着周围浓稠的墨绿色毒雾剧烈翻腾、膨胀,如同巨兽的呼吸。血月的光芒穿透翻涌的毒雾,在那腐烂肉山的表面投下流动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阴影。巨大疮口喷吐着黄绿色的毒烟和脓液,散发出的恶臭即使隔着深渊,也浓烈得令人窒息。
那个冰冷、粘稠、如同无数亡魂哀嚎汇聚的意念,依旧在我脑中疯狂回响:
*「穿…过…深渊…」*
*「献上…祭品…」*
祭品?什么祭品?我身上除了染血的徽章、冰冷的岩钉和一把求生刀,还有什么能献祭给这亵渎之地?
但深渊对面,那座搏动肉山的深处,有唯一能拯救林晚的希望——归魂草!
身后天台通往消防梯的铁门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粘腻“沙沙”声和贪婪的嘶鸣!那些粘液组成的腐尸怪物,正在疯狂地冲击着被堵住的出口!时间不多了!
拼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翻涌的浓烟和越来越剧烈的撞击声,将心一横,牙关紧咬!身体前倾,一只脚猛地踏上天台边缘那锈蚀、湿滑、布满粘液的消防梯第一级横杆!
“嘎吱——!!!”
刺耳的金属呻吟瞬间炸响!整个梯身如同垂死的巨兽发出最后的哀鸣,猛地向下一沉!剧烈的晃动让我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心脏骤然停跳!我死命抓住两侧冰冷湿滑、布满铁锈和粘液的扶手,粗糙尖锐的铁锈边缘瞬间割破掌心,剧痛混合着冰冷粘腻的触感传来,才勉强稳住几乎悬空的身体!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深渊的罡风在耳边凄厉尖啸,下方翻滚的墨绿色浓雾如同饥饿的巨口。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那锈蚀的金属在呻吟中微微变形!
不能停!我强迫自己忽略掌心的剧痛和脚下深渊带来的眩晕,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沿着这架疯狂摇晃、呻吟不止的死亡之梯向下攀爬!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湿滑的苔藓和粘液让脚下如同抹油,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必须死死抓住同样湿滑的扶手!断裂的梯级如同陷阱,必须小心避开!冰冷的铁锈碎屑和粘稠的分泌物不断沾满双手和衣服。
攀爬!每一步都伴随着梯身刺耳的“嘎吱”呻吟和大片脱落的铁锈!狂风吹得身体如同风中落叶,随时可能被掀飞!下方的浓雾翻滚着,仿佛有无数无形的触手在拉扯!视线被汗水、血水和粘液模糊,只能凭着本能和求生的欲望向下挪动!
深渊的对面,那座搏动的腐烂圣堂越来越近!它那由巨大肉块堆砌而成的基座,如同腐烂的肉山悬崖,就矗立在浓雾之海的边缘。而那道悬挂的消防梯尽头,在血月的微光下,终于清晰了一些——它歪歪扭扭地延伸向圣堂基座上一个巨大的、如同溃烂伤口般的黑洞!洞口边缘蠕动着暗红色的肉芽组织,不断向下滴落着粘稠的黄色脓液!浓烈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墙壁,扑面而来!
那就是入口!“死者的国度”的入口!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极致的恐惧中摇曳。我咬紧牙关,加快了向下攀爬的速度,不顾梯身更加剧烈的呻吟和晃动!
就在距离那溃烂洞口还有大约四五米的高度时——
“咔嚓!!!”
一声令人魂飞魄散的脆响从头顶上方传来!
紧接着是金属被巨力撕裂的刺耳噪音!
我惊恐地抬头!
只见消防梯连接医院天台外墙的那个最主要的、早已锈蚀不堪的金属锚固点,在持续的重压和狂风的撕扯下,终于彻底崩断了!
整条悬挂的消防梯,如同被斩断头颅的巨蛇,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朝着深渊的方向,朝着那座腐烂圣堂的基座,带着我,如同失控的钟摆般狠狠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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