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的剑先动了,天枢位的起手式“流星探月”本应舒展如流云,可她的手腕却抖得厉害,剑尖擦过钟乳石,溅起串火星,在石壁上留下道歪痕。“气脉散了,”她收剑时喘着气,脸色发白,“像账册上的数字对不上,心里慌。”
吴燕殊的“风穿竹林”本该绕着阿黎游走,可她的剑气刚探出去,就像撞上了堵无形的墙,“嗡”的声弹回来,震得她虎口发麻。“缺了开阳的气脉托着,我的剑劲收不住,”她甩了甩手腕,剑穗扫过地面的铁砂,“像银狐追兔子时踩空了脚。”
阿黎的“护脉剑”刚要起势,突然“呀”了一声,指尖的银针竟掉在地上——她的气脉被吴燕殊弹回的劲气带着,在体内乱撞,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气走岔了,”她咬着唇,指尖按在胸口,“像药草配错了,浑身发燥。”
王婉婉的铁尺“呼”地扫出,“铁锤锻铁”的势道本该沉猛如雷,可离我还有三尺远,就突然软了下去,铁尺“当啷”掉在地上。“护不住你,”她捡铁尺时手还在抖,眼里蒙着层水汽,“天权的气脉该和开阳呼应,现在像断了的铁锁链,怎么都拧不紧。”
我深吸口气,运起内力试图补全空缺的阵位。可刚将剑气注入玉衡位,开阳位就像个无底洞,瞬间吸走了大半内力;往开阳位补气,玉衡位又空得发慌。五人的气脉像五股拧不到一起的绳子,在石地上缠成乱麻,彼此冲撞着,发出“嗡嗡”的闷响。
“再来!”我咬紧牙,青峰剑挽出个剑花,试图强行统合气脉。可就在五人气脉即将交汇的瞬间,白砚的天枢气突然一滞,吴燕殊的天璇气跟着反弹,阿黎的天玑气被这两股劲一夹,猛地往我心口撞来——走火了!
“小心!”王婉婉尖叫着扑过来,想用铁尺挡,却被气脉弹开,撞在石壁上,额角立刻红了片。阿黎的气脉像烧红的烙铁,顺着我的经脉往上窜,所过之处又烫又麻,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翻了。我眼前一黑,握着剑的手松了劲,青峰剑“哐当”落地。
“夫君!”白砚扑过来按住我的胸口,她的气脉想往里输,却被那股邪火弹得节节后退,指尖都烫起了水泡。吴燕殊咬破舌尖,用精血逼出一股气,想把邪火引到自己身上,可刚触到我的衣襟,就被弹得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洞门口冲进来,是雷芸。她手里还攥着刚采的草药,见我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想都没想就扑过来,双手按在我的后心。“我是开阳位,”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劲,“让我试试!”
她的气脉刚探进来,就被邪火烫得缩了缩,可她咬着牙,硬是往里送。那气脉不像我们这般刚猛,倒像溪水流过卵石,带着股韧劲,竟一点点缠住那股邪火,往我丹田引。“阿芸!”黄丽在洞口哭喊,想进来又不敢,手里的药篓摔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
“还不够……”我咬着牙,感觉雷芸的气脉在发抖,像快要被烧断的线。她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猛地解开了衣襟,肌肤相贴的瞬间,她的气脉像找到了宣泄口,“轰”地涌进来,与我的气脉缠在一起。那股邪火被这股新气一激,竟慢慢温顺下来,顺着雷芸的气脉流转,最后化作一缕暖流,沉入丹田。
我喘着气睁开眼,看见雷芸趴在我胸口,脸色白得像纸,额角的汗滴在我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你……”
“开阳位……补上了。”她笑了笑,眼一闭晕了过去。
白砚立刻扑过来给她把脉,指尖发颤:“气脉耗得太狠,得好好补……”话没说完,就被吴燕殊拽了拽。四位夫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个念头——七星缺一不可,开阳位有了,还差玉衡。
吴燕殊走到洞门口,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黄丽,轻声说:“你是玉衡位,对吗?”黄丽咬着唇,点了点头,小手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进来吧,”吴燕殊朝她伸出手,“我们一起,把阵补全。”
那个夜晚,藏宝洞的石台第一次坐满了七人。雷芸还没醒,黄丽缩在角落,像只受惊的小鹿。白砚烧了热水,给雷芸擦汗;吴燕殊煮了药,往黄丽手里塞了碗,药香混着她身上的草木气,竟奇异地让人安了心。
“从今夜起,七人同修。”我看着石台上的七道身影,月光从洞顶漏下来,在我们身上镀了层银辉,“雷芸伤好前,黄丽先学着补位,等她好了,咱们再整阵。”
雷芸醒来时,看见黄丽坐在她身边,正用帕子给她擦手,脸“腾”地红了,想躲却没力气。黄丽倒是不怕了,小声说:“阿黎姐姐说,你的气脉像松针,看着软,其实韧得很。”
那七天,我们不再急于练剑,只在石台上同修“合气诀”。雷芸的气脉渐渐恢复,她总挨着我坐,气脉探过来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谁。黄丽起初很僵,可当她的气脉第一次与雷芸的气脉缠在一起时,突然笑了,说“像箭搭在弦上,心里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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