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压抑到极致的一口暗红血箭,终于无法控制地从赵宸紧抿的唇间狂喷而出!
就在他心神剧震、气血逆冲、一口血狂喷而出的刹那!他对周身那股汹涌暴乱的冰寒真气的控制力,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
就是这一瞬!
“嗬啊——!”
原本瘫软如泥、只剩本能抠挖动作的陈参,那只被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的脑子,在极度混乱之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或许是他那只被冰棱冻结、剧痛麻木的手,在暗袋里终于触及了某个滑溜溜的小硬物;或许是他被赵宸那突如其来的狂暴气息彻底刺激到了濒死前的最后疯狂!他那只被压在背后的左手猛地拽出!手里紧攥着一个硬物!根本看也不看是什么东西,更不管那东西上是否染着自己大腿根抠出的温热粘稠的血污,用尽全身最后残存的力量,在萧屹惊愕和赵宸冰冷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的刹那,如同投掷石块一般,狠狠朝着旁边那废弃马厩坍塌形成的、黝黑深邃的乱石缝隙里甩了出去!
呼!
一道小小的、带着暗红液体的黑光,在空中划出极其短暂的抛物线,噗嗤一声,精准地落入了那最深的、被大量腐朽麦秆和碎石覆盖的幽暗角落深处!眨眼消失不见!
“钥匙!……邪眼……开……七殿下他……”做完这一切,陈参似乎耗尽了所有生命力,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怪异的嗬嗬嘶鸣,整张脸瞬间灰败下去,身体一挺,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彻底没了气息。
“你找死——!!”萧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那东西脱手的一瞬间,他如同暴怒的巨熊,一拳带着风声狠狠砸向陈参早已瘫软的尸体!尸体被砸得滑出去老远,撞在石马基座上,一动不动,已然死透!
萧屹猛地扑向那堆乱石缝隙,眼睛因为极度暴怒和憋屈而赤红,冲着傻在当场的铁牛吼道:“铁牛!带人!给我扒开!把那鬼东西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抠出来!!”
“喏!”铁牛一个激灵,被吼得神魂归位,头皮发炸,壮硕的身体像座小山一样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带着几个同样发懵的玄甲卫,像三头刨地的熊罴,扑向那堆散发着霉味和腐败气味的乱石麦秸!
石块被迅速搬开!腐朽发黑的草料被粗暴地掀飞!尘土和腐烂的碎渣扬得到处都是!铁牛心急如焚,他刚才离那幽深缝隙很近,眼角余光似乎瞥到那东西落进去时最后一点反光,像……像块石头?带着血的石头?还是……
他撅着屁股,壮硕的身躯几乎埋进那堆垃圾里,粗糙的大手蛮横地扒拉着厚厚的腐败麦秸,恨不得把手插进地缝里。几个玄甲卫也拼了命地清掏。
麦秸被一层层掏开,翻动……最底层的碎屑和灰被刨开……
一个东西!在深坑底部厚厚的腐草灰里露了出来!
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凉意。不规则的长条形,边角圆润,一头似乎被硬生生砸断或掰断过,露出了内里更白些的材质。露出来的断口边缘处,覆盖着新鲜的、暗红的血污,但透过厚厚的血垢,可以看到断口平面上,清晰地刻着一个篆体字——
“稷”!
铁牛认得!这不就是前两天夜里从狄戎细作身上掉下来,又差点害死老孙头粮队的玩意儿吗?!副将军牌上也有!是二皇子赵稷的标记!
可这东西……铁牛盯着那断口处清晰无比的“稷”字,铜质的冰冷混着血污的腥气钻进鼻孔。他记得清楚!昨夜从细作身上掉下的那半块玉料,跟这块形状完全不同!细作那块像半边小牌子,边是齐的,断口规整!这块……又厚又笨,像是从个大东西上被硬生生拗下来的,断口处参差不齐,带着暴力的痕迹!
不是同一块!铁牛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陈老狗临死前,拼了命往黑窟窿里扔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最后喊的那个“钥匙”?“七殿下”?“邪眼开”?!这些词像烧红的铁块,烫得他脑子发懵!
“铁牛!找到没?!”萧屹急切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和即将爆炸的狂躁。
铁牛看着手里这块沾血的半截玉牌,那断口处狰狞的“稷”字在惨淡的晨光下愈发刺眼。他想应声,喉咙却像被冰坨子塞住。一股寒意从手指尖攥着的冰冷玉石上蔓延开来,比这关外的风更刺骨。不是同一块……陈参死前甩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钥匙”……究竟指的是什么?!
就在他僵在原地的瞬间,他那只撑着地面的手,压在散乱的腐草碎屑上,掌下的污黑泥土中,一根极其细微的、弯月形状的银白色骨片,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压得微微翘起了一角!骨片混在湿土黑灰里,毫不起眼。
“铁牛——!”萧屹那带着喷薄怒火的暴吼再次砸了过来,带着焦躁、疑问、还有被耍弄的狂怒!
铁牛被吼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无意拨弄开的泥土地面,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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