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带走时那失魂落魄的背影,以及许大茂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紧跟着王主任喋喋不休的丑态,在瓢泼大雨中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目睹此景的四合院邻居心中。院里的天,塌了一半。
雨水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屋檐和地面,仿佛要洗净这院里积攒了太久的污浊与算计。我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内心却是一片灼热的平静。结束了,又似乎,是另一个更复杂谜局的开始。
阎埠贵和刘海中凑在一起,低声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作为“大爷”的半分镇定。贾家的门缝后,贾张氏那双三角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而秦淮茹则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望着易中海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没有理会这些各异的目光,默默转身回了屋。换下湿透的衣服,擦干头发,生起炉子烧上一壶热水。屋里很安静,只有炉火噼啪声和水壶逐渐响起的嗡鸣。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沉闷而持续。
我知道,街道办那边,此刻定然是另一番景象。易中海的崩溃,许大茂的揭发,还有那个关键的小木盒……王主任需要时间梳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刚到食堂没多久,后勤处张干事就面色严肃地来找我,说是街道办王主任请我过去一趟。
到了街道办,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王主任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沉静,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肃然。那名年轻干事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记录本。而许大茂,则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墙角的椅子上,眼睛红肿,看到我进来,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何雨柱同志,坐。”王主任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目光平静。
“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王主任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带着力量,“许大茂交代了一些情况,易中海目前情绪还不稳定,但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我们已经查验过了。”
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深色的小木盒,打开。里面并非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几样看似普通却绝不寻常的物品:
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没有署名。
一小叠有些年头的工业券和粮票。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磨损的纸,看起来像是一份文件的副本或草稿。
王主任没有立刻展示里面的内容,而是先看向我:“何雨柱同志,首先,关于易中海挪用工会五百元公款,并试图用这笔钱驱赶你父亲何大清,以及后续指使许大茂针对你等一系列行为,事实清楚,证据链也比较完整。这件事,组织上会严肃处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王主任话锋一转,拿起那封泛黄的信,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但是,这个盒子里的一些东西,涉及到了你的父亲,何大清同志。有些事情,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我的心微微一提。易中海昨晚那未尽的嘶吼再次回响在耳边——“你爹何大清,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主任将信纸抽出,但没有直接递给我,而是缓缓说道:“这封信,据易中海初步含糊的交代,是你父亲何大清离开前,委托他转交给……后院老太太的。里面,提到了一些……关于当年厂里一批特种钢材定额损耗的事情。”
特种钢材定额损耗?我的瞳孔微缩。这是涉及到生产物资和计划指标的问题,在那个年代,性质可轻可重。
“信里的内容显示,”王主任斟酌着用词,“何大清当时作为食堂采购,可能利用职务之便,与当时负责车间物料统计的易中海,在记录上……做了一些手脚,虚报了部分损耗,从中牟取了一些不正当利益。”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父亲他……竟然也参与了这种事?虽然规模可能不大,但这无疑是严重的错误!
“那笔五百块钱,”王主任继续说道,“根据易中海的说法,一部分是当年你们兄弟年幼,他代为保管的何大清留下的‘积蓄’——这部分来源显然有问题;另一部分,则是他以‘封口’和‘安置’为名,从工会套取的资金。他想用这笔钱彻底打发走何大清,并掩盖他们当年合伙做的事情,怕你追查抚养费时牵扯出旧案。”
原来如此!那五百块钱,是黑钱加赃款的混合体!易中海私吞抚养费是真,但他更怕的是何大清留下的“积蓄”来源被深究,从而牵连出他们当年合伙搞鬼的事情!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逼走何大清,也想把我这个可能追根问底的“隐患”除掉!
“那这张纸呢?”我指着盒子里那张折叠的、像文件草稿的纸问道。
王主任将那张纸展开,推到我面前。上面是一些手写的计算公式和物料清单,字迹有些潦草,但能看出是针对某种特种钢材的。在几个关键数据旁边,有另一种笔迹做的标记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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