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薇除了自身修炼冰雪属性的功法外,偶尔也会来丹房帮忙处理一些药材。她发现自己的冰雪灵力在萃取某些性喜阴寒的药材时,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能够更好地保留其活性成分,这让叶问天也颇受启发。两人在丹房内配合默契,一个控火炼丹,一个处理寒性药材,偶尔交流一下修炼心得,关系在这种平淡而充实的日常中,似乎悄然滋长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与默契。
千面依旧是那副神出鬼没、我行我素的风格,有时连续几天不见踪影,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又会突然出现在小院的某个角落,对叶问天新出炉的丹药品头论足一番,或者带来一些不知从哪听来的、关于青阳城各方势力动向的真假难辨的消息。
然而,正如千面所预料的那样,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往往是暗流最为汹涌的时刻。
林氏药行,后院深处,一间守卫森严、布置奢华的书房内。
“废物!蠢货!我林啸天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个身穿暗红色金边锦袍、面容与林动有六七分相似、但眉宇间更多了几分阴沉和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动发出雷霆般的咆哮。他正是林氏药行的当代行长,林动的父亲,林啸天,一位筑基期大圆满、半步金丹的修士!他周身散发出的灵压如同实质,让书房内的空气都显得有些粘稠。
“爹……爹……您听我解释,那小子他真的邪门啊!他的丹药……”林动试图为自己辩解,把星纹回气丹的神异之处描述一遍。
“闭嘴!”林啸天猛地一拍身旁的紫檀木茶几,那坚硬无比的茶几瞬间“咔嚓”一声,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丹药再好,那是后话!你带着人上门去抢,还被人打断了手下的腿,抢走了储物袋!最后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出来!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我们林家的吗?!林家的脸面,都被你这个逆子给丢尽了!”林啸天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林动吓得浑身一哆嗦,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心里把叶问天咒骂了千万遍。
林啸天胸膛剧烈起伏,强行运转功法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阴鸷地转向书房阴影处一个一直如同雕像般沉默站立的身影:“灰鹞,查得怎么样了?”
那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是一个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色长衫、身形干瘦、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老者。但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时不时闪过如同择人而噬的秃鹫般冰冷锐利的光芒。他正是林家暗中培养的影子首领,代号“灰鹞”,专门负责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实力深不可测。
灰鹞对着林啸天微微躬身,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回家主,已经初步查明。此子名为叶问天,约莫一个半月前,随古老头来到青阳城,来历成谜,像是凭空冒出。此前一直深居简出,直到近半个月才开始显露其不凡的炼丹之术。他与古老头关系匪浅,古老头对其颇为维护,但目前古老头行踪不明,归期未定。”
“古老头……”林啸天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林古大师虽然只是个醉醺醺的炼丹师,但交友广阔,本身修为也莫测高深,在青阳城地位超然,不好轻易得罪。但一想到叶问天那足以颠覆林家低阶丹药市场的炼丹术,以及对方让自己儿子和家族蒙受的奇耻大辱,他眼中的忌惮迅速被贪婪和狠厉所取代。
“不管他跟古老头什么关系!他炼的丹药,对我林家根基威胁太大!此子,绝不能留!或者……必须掌控在我们林家手中!”林啸天语气森然,做出了决定。
灰鹞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仿佛毒蛇吐信:“家主放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子虽有些实力,但毕竟年轻,阅历尚浅,总有疏于防范之时。老夫已经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盯着那院子。而且,他通过地下渠道售卖丹药的那几条线,我们也摸清楚了大半……或许,可以从那里入手,给他找点‘乐子’。”
林啸天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至于古老头那边……我会亲自去周旋,在他回来之前,必须把事情搞定!”
“是!属下明白!”灰鹞再次躬身,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向后融入书房的阴影之中,气息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啸天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眼神冰冷。
“叶问天……不管你是过江猛龙,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雏儿,敢挡我林家的路,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觉悟!”
青竹小院内,正在为新一炉“韧脉丹”控制着最关键凝丹火候的叶问天,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景色宜人,但他却隐隐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大网,似乎正悄然朝着这座看似安宁的小院笼罩而来。他知道,与林家的恩怨,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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