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牌坊的基石稳稳当当压在了清水河西岸那片曾掀起风波的土地上。
三叔公他们一伙搞的构陷,就好比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皇权那煌煌威势之下,仅仅激起几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便彻底被淹没了。
周县令被府衙来人“请”去“述职”,三叔公也“病倒”在了床上。
萧氏宗祠的重建工程,在玄凤的亲自监工下,正开展得如火如荼。
萧辰难得享受了几天家乡的荣光与平静日子,可直到一封没有落款,只画着一柄断裂紫剑的密信,被一枚淬着寒光的燕子镖,深深钉进了老宅的门楣。
“铸剑山庄…紫凤…”
萧辰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的断剑图样,识海中的帝经瞬间关联起金凤商队收集来的江湖情报。
铸剑山庄的庄主冷千锋,向来以铸造邪兵、囚禁名匠,手段残忍酷烈而闻名。
紫凤,乃是武林盟主紫无涯的独生女儿,就在一个月前,她前往铸剑山庄品鉴新出炉的“秋水剑”,从那之后便音讯全无。
一股寒意顺着萧辰的脊背悄然升起。
紫凤的身份可是绝密,要不是和金家合作极深,连他都不会知晓她是盟主之女。
铸剑山庄竟敢对她下手,所图谋的绝不是一柄剑这么简单。
联想到琼林宴上的刺杀、北漠的谍影,甚至朝堂之下涌动的暗流,这局势背后的潭水,深得实在可怕!
铸剑山庄隐匿在雁荡山深处的绝壁之上,终年云雾缭绕,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腥气。
巨大的熔炉日夜不停地燃烧,喷吐着暗红的火焰,将半边山壁映照得仿若地狱入口一般。
蜿蜒的山道上守卫森严,那些身着玄铁鳞甲的剑卫眼神麻木,犹如冰冷的雕塑,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山风呼啸呜咽,不仅带来铁砧敲打的单调巨响,还隐隐传来地底深处令人心悸的沉闷锁链拖曳声。
铸剑山庄庄主冷千锋,是个身形瘦削、面色蜡黄得如同病痨鬼的中年人。
唯有他的一双手,骨节粗大得异于常人,上面布满厚厚的老茧和烫伤留下的疤痕,仿佛是用精铁铸就。
此刻,他端坐在“淬火堂”的主位上,背后悬挂着七柄形态各异、寒光四射的绝世凶兵。
堂下,几名气息阴鸷的铸剑师垂手站着,眼神闪烁不定。
冷千锋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暗紫、形如凤翎的令牌,那正是紫凤的贴身信物。
他蜡黄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盟主之女?哼…紫无涯那老东西,还以为藏得多深呢。
他宝贝女儿的血脉,可是熔炼‘天诛’这把剑最好的引子…还有她脑子里那半部《天工锻诀》…地牢里的寒铁,不知道能不能消磨掉她的傲骨?”
他身后的阴影中,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一闪而过,那是他的心腹,擅长使用毒刑的“鬼手”厉三。
紫凤被关押在铸剑山庄最深处的寒铁地牢。
这地牢是依托天然寒铁矿脉开凿而成的,墙壁、地面,甚至粗如儿臂的栅栏,全都是由万年寒铁打造。
这里寒气刺骨,内力稍弱的人,只要待上片刻,经脉就会被冻僵。
被关押在此的紫凤,琵琶骨被两根淬了“化功散”的乌金钩穿透,死死地锁在冰冷的寒铁壁上。
她一身紫色劲装早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一道道鞭痕和烙铁印记,原本英气逼人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更为致命的是,锁住她的并非普通锁链,而是一把结构极其复杂、布满层层叠叠齿轮与簧片的“千机锁”。
锁芯藏得极深,要是没有独门钥匙和手法,外力强行开启的话,只会触发自毁机关,到时候地牢顶部的万斤断龙石就会落下,将一切碾成齑粉。
紫凤的内力被乌金钩和寒毒双重压制,几乎形同废人,只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抵御着那无边的寒冷与绝望。
此时,萧辰和玄凤已经悄然潜到了铸剑山庄的外围。
玄凤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魁梧的身躯犹如蛰伏的巨兽,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帝经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厚重的山石与嘈杂的铁器轰鸣声,小心翼翼地朝着山庄深处探去。
“辰哥儿,有动静!”
玄凤耳朵微微一动,指向山庄侧面一条隐蔽的山涧。
只见那里,几个剑卫正拖着一个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老者,粗暴地把他扔进冰冷的涧水中。
老者身上穿着代表“名匠”身份的赤金火纹袍。
“是…是欧阳大师!”
玄凤低声惊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金凤小姐说过,欧阳大师是少数能修复‘千机锁’的人…他们竟然敢这样!”
萧辰眼神一凛。
冷千锋这是在清除所有能够解开千机锁的人啊!
紫凤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玄凤,救人!”
萧辰低声一喝,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掠了出去。
山涧边,剑卫的狞笑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感觉眼前一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