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泼上滚油,瞬间爆发出炽烈的光芒!
嗡!
脑海深处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
仿佛有无数钢针狠狠刺入!
剧烈的眩晕和刺痛几乎让他当场昏厥!本源在哀鸣!
白凤的警告如惊雷在耳畔炸响!
但他别无选择!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萧辰猛地睁开双眼!
眼底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如同濒死的野兽!
他抓起冰冷的砚台,狠狠砸在桌角!
砰!
砚台碎裂!
墨汁四溅!
染黑了他本就污浊的旧儒衫,也染黑了他染血的掌心!
这突兀的巨响,瞬间打破了贡院的死寂!
引得附近号舍的考生惊愕侧目,巡考的兵丁也立刻循声望来,眼神凌厉!
高台上,李崇文眉头紧锁,眼中厌恶更甚,正要开口呵斥!
就在这万众瞩目、千钧一发之际!
萧辰沾满墨汁和血污的手,却已闪电般抓起一支狼毫笔!
他无视周围惊愕、鄙夷、愤怒的目光,无视肋下崩裂的伤口传来的剧痛,无视脑海中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眩晕和警告!
混沌帝经的力量被强行压榨到了极限!
如同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短暂清明!
前世所学的浩瀚历史、政治、军事、经济知识,如同决堤的洪流,在帝经符文的引导下,被强行梳理、提炼、升华!
他俯身,染血带墨的笔尖,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狠狠落在洁白的试卷之上!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气息!
“臣童生萧辰,昧死谨奏:当世国朝三弊,根在‘虚耗’!”
这开篇之语,犹如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石破天惊,直戳要害。
“其一,军费虚耗!
如今边军弊病丛生,兵员空额现象严重,将领克扣军饷,致使士兵生活困苦。
军备器械腐朽破败,一旦遭遇敌军,便即刻溃败。
曾经的屯田制度,如今徒有虚名,运粮千里,损耗竟达七八成之多!
这无疑是国家的一大毒瘤!”
“其二,漕运虚耗!
运河河道淤塞不畅,贪官污吏与奸商相互勾结,横行无忌。
漕粮从南方运往北方,一路上层层盘剥,损耗超过半数。
百姓的血汗,尽皆落入了这些贪婪之徒的腰包!”
“其三,吏治虚耗!
官场之中,冗员泛滥成灾,官员们结党营私,只知高谈阔论,却不务实事,误国误民。
实干之人的才能被埋没,朝廷政令难以贯彻到州县基层,民间下情也无法顺利上达天听。
此等弊端若不革除,国家危矣!”
这三条指出的弊病,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深刻的批判,将帝国表面下隐藏的脓疮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
这哪里像是童生所作的策论,分明是一把直直刺向朝廷弊病的利刃!
高台上,李崇文正端着茶杯,听闻此言,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洒在他绯红的官袍上,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甲字七号舍里那个奋笔疾书的单薄身影,瞳孔急剧收缩。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寒意。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他怎么敢如此直言!
而萧辰的笔锋并未就此停下,恰似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爆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为耀眼的光芒!
“富国强兵三策,首要在于‘开源节流,破而后立’!”
“策一:军屯改制,以战养战!
裁汰军中多余的兵员,精心训练精锐士卒。将荒地分配给边军,推行类似‘府兵’的制度。
使兵农合一,士兵们在闲暇之时开垦屯田,一旦战事爆发,即刻投入战斗。
他们所生产的粮食,三成归自己所有,七成充作军粮。
如此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边军便可实现自给自足,为国库节省巨额开支!”(此策结合了现代军屯思想与唐代府兵制的精髓!)
“策二:废漕改海,以商养国!
大力疏浚近海港口,建造大型海船。
允许民间商贾组建船队,承接海运业务。
将漕粮折算成银两,由商人自行购买粮米,通过海路运往北方。
朝廷设立市舶司,严格查禁走私行为,并课以重税。
海路运输畅通无阻,损耗还不到漕运的三成。
商业税收充足,甚至超过了农业赋税!”(此策引入了海运概念与现代税收理念!)
“策三:裁汰冗吏,考成问责!
合并那些多余无用的衙门,罢黜闲散无功的勋贵。
设立‘考功法’,依据官员的实际政绩来决定升迁。从六部到九卿,层层进行问责。
为使下情能够顺利上达,可赋予官员‘密折’专奏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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