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雄、吴文、郑龙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聚焦在他年轻却异常沉静的脸上。
“此毒,名唤‘断肠青’,”林小乙语速平稳,字句清晰,仿佛在诵读一本无形的药典,“并非中原或本地常见之物,其源产于西南边陲的瘴疠之地,苗疆深山亦或有之。取其新鲜茎叶捣碎榨汁,经九蒸九晒,反复提炼,最终可得这青黑色粉末。味苦微辛,带有独特的草木腥气与一丝类似苦杏仁的韵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能熟知此物特性,并能精准弄到、敢于使用它的人,必然对草药药理有极深的造诣,甚至……可能经常接触各类生僻、甚至是带有毒性的药材。”
“精通药理?”赵雄眼神一凛,如同猎鹰锁定了可疑的踪迹,“是走方郎中?药铺的坐堂大夫?还是……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药铺伙计、采药人?”
“不仅如此,”林小乙向前一步,指向桌上的证物,思路愈发清晰,“凶手的行为模式,环环相扣。提前偷窃模具,复制毒糖人,选择在市集人流量最大、注意力最分散的时辰动手,利用‘热心传递’这一毫无戒备心的动作精准投毒。他的目的,不仅要夺取这几个特定孩子的性命,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最大的恐慌,并且精心设计了撤离的路径,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这绝非简单的私人恩怨仇杀,其背后,更像是一种……冷酷的展示,或者说,一种针对官府、针对整个平安县秩序的……恶毒警告。”
(内心独白: 核心问题依然笼罩在迷雾中:目标为何偏偏是狗蛋、柱子和小花这三个看似普通家庭的男童?他们的身世、家庭背景、父母所从事的行业,必须立刻进行最深入的排查。凶手具备专业的药理知识,有渠道弄到“断肠青”这种罕见毒草,行事缜密、计划周详且带有明确的表演性和目的性……这背后隐藏的动机,恐怕远比我们此刻想象的,更加深沉和可怕。)
“郑大哥,”林小乙转向一脸肃容的郑龙,语气郑重,“麻烦你立刻带人,分头排查全县所有大小药铺、医馆,甚至是走方的郎中药摊。重点查问近半年内,有无采购或使用过来自西南方向的药材,务必留意有无‘断肠青’或其原料‘断肠草’的任何记录。同时,仔细盘问各家掌柜和伙计,近期药铺内人员有无异常变动,特别是……是否有被辞退、或近期行为举止古怪、对生僻毒草表现出异常兴趣的学徒、伙计,一个都不能遗漏!”
“吴大哥,”他又看向吴文,“劳烦您再辛苦一下,仔细验看中毒孩童的呕吐物残留,看能否借助药液萃取,分离出更纯粹的毒素样本,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另外……”他目光微凝,“我想再去老刘头的摊位和周边街巷仔细看看,或许有我们之前忽略的细节。”
赵雄看着眼前这个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洞察力的年轻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赞赏被更深的决心取代。他重重一拍桌案,声若洪钟:“就按小乙说的办!郑龙,你亲自带队去查药铺,给我挖地三尺!吴文,加紧验毒,任何细微发现立刻报我!小乙,走,我与你再去现场走一遭,倒要看看,那鬼魅般的斗笠人,还能留下多少痕迹!”
命令既下,众人如同上紧的发条,迅速行动起来。郑龙抓起腰刀,大步流星而出,呼喝声在廊下响起;吴文再次俯身,沉浸到他的瓶罐与微观世界之中;赵雄与林小乙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踏着渐沉的暮色,再次走向那案发的起点。
平安县看似依旧的街巷之下,因这起诡异而恶毒的糖人投毒案,已然暗流汹涌,危机四伏。而药铺——这个汇集百草、救死扶伤之所,此刻,却仿佛成为了下一个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漩涡中心。林小乙紧随赵雄坚实的背影,心中清明:若能顺藤摸瓜,找到“断肠青”在这平安县内的隐秘来源,或许,就能真正触碰到那条隐藏在宽大斗笠下的、冰冷毒蛇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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