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璃眼尾红晕在烛火里忽明忽暗,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划过锦被上的百子千孙图。
殿下既说过永不碰卿璃半根指头……卿璃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所求不过是...
喉间哽咽恰似春冰乍裂,求个知冷知热的郎君,盼几个绕膝承欢的孩儿。
听闻这话,萧凛还真是有几分动容,但是一想到她出生相府,定然诡计多端。
这样说无非是想让他愧疚,从而达到自己争宠的手段而已。
他倒是想看看,他真答应了,他又当如何。
入了金册玉牒的,便是化作飞灰也要落进皇陵。
萧凛玄色云锦靴碾过满地碎瓷,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冷宫枯井与鸩酒白绫任选,独独和离二字……休想,孤允你换个干净身份出宫,已是格外开恩。
慕卿璃指尖陷进百子被的石榴纹里:殿下所言当真?空口无凭。
案头羊脂玉镇纸被扫落在地,萧凛抓过狼毫笔尖几乎戳破宣纸。朱砂印泥溅在虎口,他屈指将墨迹未干的承诺书弹床榻上。
侧妃可要看仔细了……”
慕卿璃垂眸扫过飘落膝头的绢帛,慢条斯理地抚平荷包上鸳鸯丝绦。
萧凛盯着她将那契书收进暗袋时毫无迟疑的动作,他掐着腰间玉带扣冷笑道。
既是千辛万苦求来的契书,怎不逐字逐句验看?
靴尖碾着滚到脚边的银丝炭,还是说...想要离开都是假,欲擒故纵是真?”
慕卿璃并不理会萧凛的嘲讽。
殿下.……”
她攥皱了锦被上的石榴纹,烛芯爆开的声响里混着她紊乱的呼吸。
卿璃还有...第二个请求。
萧凛嗤笑,只怕第二个请求就是求他怜惜,请他帮忙解开这身上欢宜香之毒,全了今夜的面子。
总之,是变着法子的求恩宠罢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阴影中的女人,虽看的不甚真切,但是他真不愿意错过她一会装可怜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忽然卷起绡纱帐,案头龙凤烛炸开灯花。
跃动的火光里,慕卿璃侧脸镀着层金边,鸦青鬓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正扫过鼻尖。
萧凛瞬间晃了神,喉咙突然发紧,竟想起三年前在护国寺见过的玉观音——可菩萨眉目哪有这般艳色,倒像是九天玄女落了凡尘。
这第二件...
慕卿璃突然抓紧床沿雕花,指甲在檀木上刮出细响,求殿下...扶卿璃去屏风后的浴桶,那里有冰水。
萧凛正正沉浸于刚刚那惊鸿一瞥的惊艳,也不知是没听清慕卿璃所说的话,还是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你说要孤做什...
话到半截突然惊醒,侧妃这又是唱的哪出?莫不是相府新教的把戏?湿了衣裳往孤怀里扑?
绡纱帐被夜风掀起又落下,慕卿璃突然蜷成团往床角缩,发间凤钗撞在玉枕上:
浴桶…….在牡丹屏风后...破碎的尾音像揉皱的丝帛。
求您...
萧凛盯着她颈后湿透的碎发,忽然想起御兽园里濒死的白孔雀。
喉结滚了滚,一把扯过百子千孙被将她裹成蚕蛹,打横抱起时讥讽道,等会冰水浸透衣裳,侧妃可别哭着往孤身上贴。
这些手段对于他来讲,还真是稚嫩。
他倒是想看看,她计划落空之后又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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