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璃纤白指尖掐进百子千孙锦绣被褥,一寸寸撑起酥软的身子。
玫色的禁断寝衣滑落肩头,凝脂般的肌肤洇着薄红,虽未到欲火焚身的境地,却似春日新柳浸在细雨里,每一寸骨骼都泛着绵软的酸意。
太医说无解药,可并不代表她真的无解,莫白那万金难求的解毒丹,她可是有整整一匣子。
在点燃那含着欢宜香的安神香之前,她早已经服下了解毒丹。
但是为了药效刚好够她演这出苦肉计,她只吃了半颗。所以这余毒在体内还是让她难受的。
云锦堆成的软枕上,她将下颌虚虚抵着,睫羽轻颤如将坠的蝶。
菱唇微启时,气音轻颤,又轻又浅,显然中毒后逼迫自己强行保持清醒的模样:
殿下这般问......是疑卿璃自己作践自己?
她那声线原就浸着江南烟雨的软,此刻混了情毒,倒似金丝银线缠着玉珠滚落。
字字拖着慵懒的尾,偏又掺着三分病中的轻喘,倒像用沾了胭脂的羽毛在人心尖上搔。只往人心窝窝里钻。
萧凛胸中原本翻涌的怒焰,却在触及那抹清泉般又撩人的嗓音时,倏然熄灭半盏。
喉结滚动两下,他磨着后槽牙冷笑:照你这意思,倒是孤错怪你了?
锦帐里传来窸窣响动,慕卿璃轻叹一声:
“殿下明鉴......女儿家的名节重逾性命,若真存了攀附的心思,何苦用这般拙劣手段?再不济这催情药也该下在殿下身上,才更有用,殿下你说是吗……”
她忽然掩唇呛咳,纤弱肩头随着轻喘微微起伏,尾音渐次低下去。
萧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这女人分明是辩解的言辞,偏生带着几分惹人怜的委屈。
不过,他认定了她不怀好意,又岂会被她三言两句就打动。
他冷哼着拂袖转身,在紫檀圈椅中坐下。
巧言令色!
他刻意加重语气,今日若非孤来此,你当真甘心独守空房?你不会怒,不会怨?你非说是别人加害于你,可是最终获益者难道不是你?”
案头青玉香炉腾起袅袅烟篆,将那句诘问氤氲得虚实难辨。
慕卿璃听闻萧凛这话,似有些激动,指尖骤然收紧,强撑着半坐的身子,撩开半幅绡纱帐。金丝流苏随着她抬腕的动作簌簌轻颤,恰似雾里看花般勾勒出曼妙轮廓。
而与此同时,萧凛也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这位御赐的侧妃。
虽未能窥见其容貌,却也从身姿上能看出,果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曼妙之人。
烛影摇红,流苏掩映间,侧妃窈窕剪影透出几分似曾相识,只是那边灯火太过昏暗,看的并不真切。
他还没有抓住这熟悉感来源于哪里,便听继续慕卿璃说道。
依殿下所言,今夜原是不打算踏足这萦华殿的?
纤指绞着鸳鸯锦帕,床上上传来细碎声响,既是臣妾与您的大喜之日,您怎会连合卺之礼都不愿周全?
那声音陡然掺了丝哽咽,却又强撑着扬起尾音。
倒要请教殿下,臣妾又是如何未卜先知您会冷落新人,非要使这中毒的下作手段才能换得您垂怜?
殿下如今必是不肯信卿璃分毫的。
慕卿璃裹着玫色寝衣倚在雕花床架上,暖黄烛火将她眼尾红痣映得妖冶。
您方才那些诛心之言,卿璃自当镌刻肺腑。只是...
喉间溢出轻喘,暖情香混着女儿香在帐中浮沉,她尾音突然化作春水般的呢喃,尚有两个不情之请,求殿下垂听。
萧凛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那带着三分春意的气音钻入耳蜗,竟比今夜婚宴上的御酒更灼人,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心虚。
但是能成为太子,也绝非等闲之辈,这样暧昧的错觉很快就被萧凛生生掐灭。
他反手扣住紫檀圈椅上的螭龙纹,指节泛白处传来刺痛,方才将险些脱口而出的应答咽了回去。
喉间滚出半声冷笑,这女人果然是有目的而来的,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他倒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目光掠过她松散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侧妃倒是心急,大婚当夜便要与孤谈条件?
慕卿璃却并不理会萧凛话中的讥讽之意,这头一件——
她忽地松开绞着鸳鸯帕子的手,垂眸望着满地碎烛泪。
伏乞殿下赐卿璃一纸和离书。
白玉嵌金合卺杯砸在青砖地上,萧凛玄色广袖扫落案上合卺匏樽。
他盯着烛影里微微发颤的珠翠步摇,竟觉这声比方才暖情香更蚀骨三分。喉间滚过几声冷笑,目光掠过她褪尽血色的指尖。
果然是那慕老狐狸洞里养出的雪貂,瞧着乖顺,爪子倒是利得很。好一招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差点就信了。
修长手指叩在螭纹椅扶手上,金銮殿上明发的赐婚诏书还悬在梁间,侧妃便要孤违逆天威?除非陛下亲裁朱笔,否则你我..……便是化作两缕游魂,也得在皇家族谱上锁作一对!
正因圣旨难违,卿璃才斗胆求殿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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