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屏幕还在闪，红点边缘泛着波纹状的因果干扰。星玄没再看第二眼，直接把表盖一合，金属外壳咔哒锁死。
“他醒了。”
白从相机包里抽出冰晶，指尖一搓，碎成粉末，“琴声不是演奏，是心跳。”
灵汐抱着小树站在原地，嘴唇微动，刚才那声回应般的音符还悬在空气里，像没落地的棋子。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琉璃色，又迅速退去，像是信号不良的灯泡。
星玄抬手，银发在风里扫过额角。他没说话，只是把怀表塞进作战服内袋，顺势拉开衣领，从锁骨下方取出一滴悬浮在光膜中的液体——灵泉水。
他仰头，让水珠滑进眼缝。
冰凉感瞬间炸开，不是冷，而是“清晰”。世界像被4K修复过，连三百米外公民馆窗框上剥落的漆皮都看得清纹理。耳边杂音退潮，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精神波动：游客的焦虑、警察的疲惫、柯南那小子高频运转的脑电波……全都成了背景噪音。
“找杀意。”他闭眼，“不是愤怒，是那种……一边想杀人，一边想把自己烧干净的感觉。”
白收起冰晶，袖口千本归位：“你这感知听着像在点外卖，‘加辣不要香菜，死志要双份’。”
“精准描述有助于提升用户体验。”星玄嘴角一抽，“毕竟咱这系统也不给五星好评就封号。”
他深吸一口气，赛亚人血脉在体内缓缓启动。不是爆发，而是像打开一台老式收音机，慢慢调频。肌肉记忆开始接管感知系统，战斗本能自动过滤无效信号——恐惧、悲伤、愤怒统统被筛掉，只留下一种特殊的频率：压抑的、反复自我否定的、夹杂着仪式感的杀意。
琴声又响了。
断续，低沉，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琴键。
“《月光》第一乐章，第三次转调。”灵汐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他卡在升C小调那里，心跳比音符快半拍。”
星玄顺着琴声频率调整感知节奏，像在搭脉。他让自己的精神波动模拟成实的心理节拍，一点点同步。不是追踪，是“共鸣”。
三百米外，公民馆东侧琴房。
角落。
一股精神脉冲猛地炸开——杀意如刀出鞘，但只持续了0.3秒，立刻被强行压下，像是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不让尖叫。
“找到了。”星玄睁眼，金瞳一闪即逝，“东侧琴房，靠墙那个角落。他在等下一个音符落下来。”
白点头：“不是来杀人的，是来‘完成’的。杀人只是流程，终点才是目的。”
“所以他不会躲。”星玄活动手腕，作战服表面泛起微光，“他在等观众。”
灵汐晃了晃小树，忽然打了个颤。银发里的叶片黯了一瞬，像是信号中断的天线。
“她刚才主动发了信号。”白盯着她，“不是接收，是发射。现在反噬了。”
星玄立刻转身，手掌贴上灵汐肩头。灵泉空间的能量顺着接触点流入，温和却坚定。不是治疗，是“重启”。像给过载的路由器断电再通电。
三秒后，灵汐眨了眨眼，抱着小树的手紧了紧。
“那个哥哥……”她声音有点哑，“他背上驮着两具尸体。”
白挑眉：“谁？”
“一具是他爸，烧死在火里的。”她低头，手指摩挲着小树的纽扣眼睛，“另一具是他自己。他已经把自己埋了，只是还没闭眼。”
星玄看着公民馆方向：“所以杀人不是复仇，是葬礼的最后一个环节。”
“他要亲手把‘麻生成实’这个身份烧干净。”白冷笑，“然后跳进火里。”
“但系统任务说的是‘放弃自杀’。”星玄调出界面，指尖划过那行字：【让麻生成实放弃自杀，获得法律救赎】，“不是阻止他杀人，是让他杀完人之后，还想活。”
“太理想主义。”白皱眉，“他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我们该做的不是等他炸完再修，是直接拆引信。”
“拆了引信，他就真死了。”星玄摇头，“任务不是救他的命，是救他的‘选择’。他得自己决定不跳。”
“万一他不跳，但继续杀呢？”白盯着他，“黑岩之后是西本健，再往后呢？你打算让他把名单杀完再劝？”
“不会。”星玄目光没移，“他只杀两个。川岛和黑岩。一个是伪证者，一个是纵火帮凶。杀完就到头了。他不是疯子，是判官——只不过判的是自己。”
灵汐突然抬头：“他刚才……听见我了。”
白皱眉：“谁？”
“成实。”她指尖点了点耳朵，“我哼那个音符，他停了半拍。像是……有人在考场外敲门，提醒他该交卷了。”
星玄眯眼：“所以他在等回应？”
“不是回应，是确认。”她摇头，“他要确定还有人‘听得到’。如果没人听，这场演奏就白费了。”
“所以他留了乐谱残页，写了‘下一个，黑岩’。”星玄笑了，“不是挑衅，是求救。只不过用的是杀人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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