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指离那扇门板还有半寸,公民馆的寂静被一道琴键声轻轻戳破。他刚要发力,灵汐忽然横跨一步,光脚踩在他影子上。
“别动。”
她仰着脸,琉璃色的光在瞳孔里转了一圈,又褪回去。小树被她抱得歪了,纽扣眼睛朝天。
“琴声停了,但血才开始流。”她说,“在海边,那个人……刚死透。”
白袖口一抖,三枚千本无声滑入指间。他没说话,只是把冰晶在指尖转了半圈,弹向空中。冰片撞上气流,碎成雾,朝着某个方向微微偏移。
“东南,三百米。”白收手,“有咸腥味混着铁锈。”
星玄立刻把怀表翻过来按在掌心,作战服表面泛起一层哑光,领口自动立起,袖口收缩。系统界面跳出来,地图上一个红点正在闪烁,旁边标注:【生命体征终止·时间:00:03:12】。
“计划改道。”他收起表,“公民馆先放一放,死人等得起,活人不一定。”
三人调头就走,速度快得像被谁按了快进键。灵汐蹦跳着跟上,嘴里哼起一段调子,断断续续,像是手机信号不好时的语音通话。
“你这唱的是《月光》?”白问。
“是《月光》缺了个音符。”灵汐停下来,歪头,“就像外卖点了八块鸡,结果送来七块——有人偷吃了关键的那一拍。”
星玄挑眉:“所以这是……预告?”
“不是预告,是下单。”她奶声奶气,“第一单,刚出餐。”
白冷笑:“凶手还挺讲究服务流程。”
等他们赶到海边,警戒线已经拉起来。目暮警官正叉腰训话,柯南蹲在尸体旁,眼镜反光,手里拿着放大镜一寸寸扫。
川岛英夫仰面躺着,脸上湿漉漉的,嘴唇发紫,右手死死抓着沙滩,像是临死前想挖出什么。他身侧,半张乐谱被海水泡得发皱,墨迹晕开,但还能看清标题:《月光》第一乐章。
星玄扫了一眼,眉头一跳。
“少了一页。”他说。
“不止。”灵汐踮脚,“撕得很有讲究——刚好把终止符扯没了。曲子没结束,等于告诉所有人:这顿饭还没上完。”
白不动声色从相机包里抽出一片冰晶,嵌进镜头。他假装调试设备,实则把乐谱残页的每一个褶皱都刻进记忆。
星玄走上前,掏出一张媒体证件:“《都市奇闻报》记者,来采编地方民俗悲剧专题。”
目暮瞥了一眼,点头放行:“别碰尸体,别干扰勘察。”
“明白。”星玄笑得人畜无害,“我就远远拍几张氛围照,标题都想好了——《月影岛的月光,为何照不亮人心》。”
白在旁边咔嚓拍照,镜头精准绕过柯南的后脑勺。
灵汐抱着小树,慢悠悠晃到警戒线边缘,突然指着乐谱:“叔叔,这首曲子少了一拍。”
全场安静了一秒。
目暮愣住:“啊?”
“《月光》第一乐章,第47小节,该有个升F音收尾。”灵汐奶声奶气,“现在这里空着,像汉堡少了片生菜——吃着不完整。”
柯南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
星玄立刻上前一把抱起灵汐:“小孩子乱背乐理,别当真。”他笑着道歉,“我妈非说她有绝对音感,其实连《生日歌》都能唱跑调。”
灵汐被他夹在胳膊下,还不忘挥手:“叔叔,下次点歌记得加单!”
白默默把相机镜头转了个角度,冰晶折射出乐谱背面的一行小字——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下一个,黑岩。】
他没声张,只把千本在掌心转了一圈,插回袖口。
星玄走到柯南刚才蹲过的位置,假装看沙滩,实则用赛亚人嗅觉一扫。尸体唇缝里有股极淡的苦味,混在海腥里,几乎察觉不到。
他眯眼。
灵泉空间的记忆库自动弹出比对结果:【氰化物·致死剂量·吸入或口服·30-60秒内呼吸麻痹】。
“不是淹死的。”他低声对白说,“是被人按在水里,等毒发。凶手想让他死得‘像意外’。”
白点头:“所以脸湿,手抓沙——挣扎过,但不是为了活命,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真死了。”
“心理战。”星玄冷笑,“让受害者清醒着体验死亡。”
他回头看了眼公民馆方向,琴声依旧没响。
“十二年前的火,现在才开始烧人。”他故意说给柯南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那双耳朵。
柯南手一顿,没回头,但握放大镜的指节紧了紧。
灵汐突然挣开星玄的手,蹦到柯南面前,仰头:“小侦探,你听得出少了一拍吗?”
柯南愣住。
她不等回答,直接哼了两句《月光》,节奏在结尾处故意错开半拍,像卡带的老录音机。
“听到了吗?”她眨眨眼,“有人把‘结束’藏起来了。”
柯南猛地站起身,眼镜反光一闪。
星玄立刻上前捞人:“走啦走啦,别打扰警察叔叔工作!”
他抱着灵汐后退两步,笑着摆手:“孩子就爱瞎唱,您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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