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连连摆手:“小的不敢!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我家老爷虽有攀附之心,却从未想过害人性命,是双经渡得理不饶人,非要赶尽杀绝!而且……而且小的还发现,双经渡与太子府的人过从甚密,前几日,小的亲眼看见他从太子府后门出来!”
“什么?”赵恪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最忌惮的,便是太子与双经渡联手。若此事属实,那双经渡之前的种种劝诫,便都成了别有用心的试探。
张忠见晋王动容,连忙趁热打铁道:“王爷,小的愿以性命担保!那双经渡就是太子安插在陛下身边的棋子,借着行医之名,打探消息,拉拢人心!您想想,他能让韦贵妃对他言听计从,能让陛下对他赞不绝口,若他在陛下面前提及王爷您的‘权欲之心’,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番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赵恪的软肋。他想起自己的心悸之症,全靠双经渡的药方缓解,若双经渡在药里动手脚,或是在皇帝面前说些不利于自己的话,他多年的经营,很可能一朝尽毁。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与太子往来?”赵恪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
张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双手奉上:“王爷请看,这是小的从太子府外捡到的,上面刻着一个‘渡’字,与双经渡的名字正好相符。想来是他不慎遗落的。”
钱明接过玉佩,呈给赵恪。赵恪拿起玉佩细看,玉质温润,上面的“渡”字刻得遒劲有力,确实像是双经渡会用的物件。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王爷,此等小人,留着必是祸害!”张忠见晋王神色变幻,又道,“小的在江湖上还有些门路,愿为王爷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只求王爷日后能为我家老爷平反昭雪!”
赵恪紧握着玉佩,指腹摩挲着那个“渡”字,心中天人交战。杀了双经渡,固然能除去一个隐患,可此人医术高明,又是皇帝看重的人,若贸然动手,恐引火烧身。可不杀他,若他真的倒向太子,自己的储位之梦,怕是真的要化为泡影。
钱明在一旁低声道:“王爷,张忠所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双经渡此人,深不可测,留着始终是个变数。不如让张忠去试试,做得干净些,不露痕迹……”
赵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被决绝取代。他将玉佩扔回给张忠,冷冷道:“此事若成,本王自会记你一功。但有一点,不许牵连到本王身上,否则,你知道下场。”
张忠接过玉佩,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王爷成全!小的定当万死不辞!”
待张忠退下,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赵恪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他想起双经渡离去时的背影,那般从容坦荡,真的会是太子的棋子吗?他甩了甩头,将这丝疑虑压下去。在这储位之争的漩涡里,容不得半点心软,要么上位,要么万劫不复。
而此时,双经渡正走在回医馆的路上。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他拢了拢衣襟,脑海里还在回味与晋王的对话。晋王眼中的挣扎,他看得真切,或许,那句“一切法无我”,真的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只是这颗种子能否发芽,还要看晋王自己的造化。
路过一条小巷时,双经渡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巷口的阴影处。那里有两道气息,虽然刻意隐藏,却瞒不过他常年行医练就的敏锐感知。他没有点破,只是继续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
回到医馆,弟子灵枢迎了上来,递上一碗温热的汤药:“师父,您回来了。这是按您的方子熬的安神汤。”
双经渡接过汤药,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他看着灵枢年轻的脸庞,问道:“今日医馆没出什么事吧?”
灵枢摇摇头:“一切安好,就是下午有个陌生人来打听您的行踪,问得很细,我没告诉他。”
双经渡点点头,并不意外。张万贯虽已倒台,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与权贵周旋,自然少不了引来嫉恨。只是他没想到,这嫉恨来得如此之快。
“师父,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灵枢有些担忧地问,“最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医馆。”
双经渡笑了笑,将碗放在桌上:“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咱们行医救人,只求问心无愧,至于旁人如何,随他们去吧。”他拿起桌上的《金刚经》,翻开其中一页,轻声念道:“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灵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夜色深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双经渡察觉到弟子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心若无惧,便无可怕之物。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问诊。”
灵枢应声退下,医馆里只剩下双经渡一人。他坐在灯下,继续研读医典,窗外的风声,远处的犬吠,都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是在他翻书的间隙,目光偶尔会掠过窗外那片浓重的黑暗,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了。张忠的出现,晋王的动摇,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都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就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想知道双经渡能否安然度过这场危机?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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