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随着这份限制文件的期限到期,
各大地级市立刻开始疯狂“补货”,
大搞规划,争相推地,
说到底,就是得靠卖地还债。
除了省里的城投债,
省府的债务,至少有七成压在了地方正府身上。
省会日子不好过,下面的地市也艰难,县级市和区县更不用说。
更让人头疼的是,
年初在汉东省韦常务扩大会议上,
会议扩大到了四大班子:省韦、省府、省人大、省政协等,
所有副主任、副省掌、省韦常委都列席参加。
会议主题就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今年,汉东省整体债务的增长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五。
而正常情况下,每年增长基本都在百分之十到十五之间。
这是国家层面认可的正常增长区间,
现在却被强行压到百分之五,每个城市都有配额,这让很多人一时难以接受。
比如说,汉东的整体债务规模是一万亿元,
五百亿相当于总额的百分之五。
这五百亿需要由汉东的十三个市自行分配。
其中京州、吕州、京海、林城和岩台五个城市分得了大头,共计三百零七亿。
剩下的193亿由其余八个地级市瓜分。
在这之中,京海市分得最多,高达九十三亿。
而拿得最少的是东海市,仅有十七亿。
有意思的是,分得最多和最少的两个城市恰好相邻。
东海的市韦书籍见到京海市韦书籍时,眼神里几乎都带着火。
若不是有人及时打圆场。
估计当场就要干起来了。
这种争执其实并不罕见。
每年预算分配时,都会出现类似的小摩擦,大家都想争取更多资源。
也难怪他们如此上心。
去年底的内阁会议上,高育良就曾和裴一弘差点闹翻。
两人言语间火药味十足。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多争取点预算。
今年全国的公共财政预算总计为17.82万亿元,其中外交、国防、教育、医疗等支出就占了大头。
2017年,汉东的公共财政支出为1.15万亿元。
其中,高育良亲自争取到了四千七百多亿。
剩下的就得省里自己筹措。
当时为了区区三个亿,高育良与裴一弘还曾争执不下。
当然,那是工作上的分歧。
私下里,他俩的关系其实挺不错。
看起来1.15万亿是个大数字。
但那是全省一整年的预算。
分到各市,也就几百亿。
再往下到县一级,就只剩几十亿了。
到了镇一级,可能就几千万,甚至几百万。
这些钱不仅要保障全省公务员的工资发放。
还得涵盖医疗、科研等多项开支。
还好养老保险不用从这里面出。
否则财政状况会更加紧张。
所以说……
日子并不好过。
原本每年能增加一千三四百亿。
如今却只有区区五百亿。
下面的人怎么会满意?
估计早就在心里把高育良埋怨了个遍,对此他并不怀疑。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他自己也这样想过。
这一万多亿,哪够用?
当然,从九月起,这一切就不再与高育良有关。
再过半个月左右,上面应该会公布新任省掌的人选,到时候他也就能轻松了。
只是新上任的副班长不好当。
派系问题、债务问题、发展规划、基建、预算等等,各种难题都会接踵而至。
还不只是工作上的事。
还有房价问题。
从十月份起,汉东的房价恐怕又要上涨。
老百姓肯定会骂人。
骂谁?当然是那个主管经济的人。
高育良可不想背这个锅。
这也是他急于辞任的原因。
正巧,远在北京的岳父打来了电话,高育良心里明白这通电话背后的含义。
大概是上面还没达成一致意见,打算让他继续兼任。
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下午忙完警察厅的事务。
等下班后……
他打算去京州第一医院住院,先请几天假再说。
爱人那边也会提供一份“过度劳累”的证明。
这当然是做给上头看的。
看,我真的累垮了。
现在都累得住进医院了。
你们还不赶紧派个副班长过来?
不然我这个班长真撑不住了。
“爸……”
“上面想让您继续兼任。”
“暂时没人下来。”
“汉东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按理说去一个经济发达的省份当省掌是好事,但现在谁都不敢接这个摊子。”
柳院长也不由苦笑。
如今的汉东,他自己都很难评价。
主要原因还是高育良在位多年。
汉东的各大派系早已成形,李达康和田国富也被他巧妙地“撮合”在了一起。
如今各派系以高育良为中心。
就连李达康和田国富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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