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来自“辉北峠观测站”的、标记着“异常频率检测器核心部”的铝制方盒,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营地核心层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也彻底改变了他们短期内的行动方向。休整与恢复,迅速让位于更加紧迫和充满未知的调查任务。
江华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参与者包括一连长、指导员老何、伤势稳定的小李,以及负责通讯和情报整理的小陈。那个铝盒被放置在窝棚中央充当桌面的木板上,旁边摊开着江华正在撰写的报告草稿,以及所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边境地区日军据点标注的简易地图。
“情况已经很明确了,”江华开门见山,手指点在那铝盒上,“‘辉北峠’这个地点,与‘彼岸花’项目存在潜在的重大关联,甚至可能涉及那‘外部信号’的源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在敌人可能销毁证据或加强戒备之前,弄清楚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一连长表示赞同,但提出了现实困难:“辉北峠位置偏远,靠近边境,气候和环境比我们这里更恶劣。现在营地伤员众多,能执行长途侦察任务的人手非常有限。而且,我们对那里的具体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冒然前往风险太大。”
“所以我们不能冒进,”江华思路清晰,“调查分几步走。第一,情报优先。我们需要调动所有可能的信息来源。”她看向小陈,“小陈,你立刻通过无线电,以最高密级向总部汇报我们的发现,请求协调所有关于‘辉北峠观测站’的历史档案、地理信息、以及近期日军调动的情报。同时,询问我们与‘灰衣人’方面建立的情报共享渠道是否已初步畅通,如果他们有关于此地的情报,根据协议,他们应该提供。”
“明白!”小陈立刻记录要点。
“第二,内部挖掘。”江华的目光转向一连长和指导员老何,“我们需要在营地里,包括伤势较轻的战士中,寻找是否有曾经在边境地区活动过、或者对那个方向地形、气候有所了解的同志。哪怕只是模糊的记忆,也可能有价值。”
老何点了点头:“这个我来负责。另外,我们之前抓获的几个日军俘虏,虽然级别不高,但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套问出一些关于边境观测站的普遍情况或传言。”
“第三,技术准备。”江华拿起那个铝盒,“这个‘异常频率检测器’虽然损坏,但它证明了日军在数年前就具备了一定的相关技术。小李,”她看向小李,“你和我,尝试看能否从这些残骸中,反向推导出一些关于那种‘异常频率’的特性?哪怕只是极初步的认识,也可能对我们未来的行动有帮助。同时,检查我们手中缴获的那块晶体碎片,看它是否与这个设备存在某种能量上的共鸣或反应?”
小李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充满了技术人员的专注与兴奋:“没问题,华姐!这东西虽然复杂,但原理应该还是基于无线电接收和信号放大,只是调谐范围可能非常特殊。给我点时间,我试试看能不能让它‘开口说话’。”
分工明确后,营地如同精密的仪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无线电波承载着加密的紧急情报,穿越林海雪原,飞向远方。等待总部回电的过程是焦灼的,每一次电台信号的吱呀声都牵动着人心。
老何那边很快有了初步结果。他召集了营地内所有有过边境活动经验的战士,甚至包括两名原本是鄂伦春族猎户、后来加入抗联的战士。通过他们的回忆和在地图上的比划,大致勾勒出“辉北峠”的地理位置——它位于大兴安岭北麓,靠近额尔古纳河的一个支流源头,地势险要,山口常年大风,冬季积雪可没腰,环境极其恶劣。那里确实有一个老旧的石砌建筑群,沙俄时期所建,后来被日军占据。据一名曾远远侦察过的战士回忆,日军占领后,似乎对原有建筑进行了扩建和加固,天线林立,戒备程度明显高于普通气象站。
对日军俘虏的审讯则由一连长亲自负责。他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军衔较低、年纪较轻、意志相对不那么坚定的日军士兵。没有严刑拷打,而是利用其被俘后的恐惧和心理落差,结合已经掌握的“彼岸花”基地被摧毁(这对俘虏造成了极大心理震撼)的信息,进行攻心战术。经过几个小时的周旋,这名俘虏终于断断续续地提供了一些信息:他听说过“辉北峠”这个名字,在日军内部,那里被非正式地称为“鬼耳”,意思是“能听到鬼神声音的地方”,据说早期派驻过去的士兵经常出现精神失常和莫名失踪的情况,后来守卫换成了更加封闭、待遇也更高的特殊部队。他还提到一个传言,说那里挖掘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石头”。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石头”——这个说法,立刻让江华联想到了那块诡异的晶体碎片!
与此同时,在充当临时维修间的另一个小窝棚里,江华和小李对着那堆复杂的电子元件和那块晶体碎片,开始了艰难的“对话”。小李凭借其对无线电设备的熟悉,小心翼翼地测量着真空管的参数,分析着电路板上那些蚀刻线路的可能功能。他找来了一台缴获的、还能勉强工作的日军军用无线电的电源部分,尝试着给这个核心部件提供极其微弱的电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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