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本S……数据异常……泄露风险……”
这几个从通风管道深处捕捉到的、如同鬼魅般飘忽的词语,在废弃圣像作坊内反复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刺入每个人的骨髓。沈哲明带回的,不仅仅是情报,更是一个足以颠覆他们之前所有认知、并将他们拖入更深恐惧旋涡的惊天秘密。
作坊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众人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沈哲明瘫坐在墙角,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听诊器的耳塞似乎还残留着来自地狱的低语。江华和“冰雕”站在桌边,目光死死盯住那份摊开的松浦洋行图纸,仿佛要将其烧穿,看到那地下迷宫中正在发生的、与他们休戚相关的可怕事实。
“‘样本S’……指的果然是你……”江华的声音干涩,她看向沈哲明,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震惊,更有一种面对未知命运的凝重。“他们竟然……一直在远程监控你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是通过什么方式?”
沈哲明痛苦地闭上眼,摇了摇头。他想起自己身上那异常的愈合能力,那管能够起死回生的血液……这些超越常理的现象,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数据”?难道自己身体内部,存在着某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与“彼岸花”产生共鸣的“信号发射器”?
“这不重要了!”“冰雕”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猜测,“重要的是‘泄露风险’!他们在担心什么泄露?是‘彼岸花’的成品?是研究数据?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具有传染性或破坏性的‘东西’?”
这个词带来的紧迫感,瞬间压倒了一切。个人的安危与困惑,在可能发生的、大规模的灾难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必须立刻搞清楚这个‘泄露风险’的具体含义!”江华强迫自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这可能是我们阻止灾难的唯一机会,也可能是我们彻底揭开‘彼岸花’面纱的突破口!”
“如何搞清楚?”“冰雕”眉头紧锁,“继续监听?风险太大,而且信息太碎片化。我们需要更直接、更确凿的证据!”
“证据……就在那里。”江华的手指,再次点在了图纸上那庞大的地下结构核心区域,“在松浦洋行的核心数据库里,在黑泽信一郎的私人档案中,一定存在着关于‘样本S’的完整记录,以及关于‘彼岸花’特性和潜在风险的详细评估!我们需要拿到它!”
潜入核心数据库?这比之前任何一次行动都要困难百倍!那将是真正意义上的龙潭虎穴!
“这不可能!”沈哲明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我们连靠近主体建筑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进入其最核心的数据库?”
“常规方法当然不行。”江华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但我们现在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优势——我们知道通风管道可能是一条路径,尽管狭窄危险。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样本S’这个关键信息,以及他们内部可能存在的‘泄露’焦虑!”
她快速分析着:“黑泽不在,内部管理出现混乱。他们对‘样本S’数据的异常和潜在的‘泄露风险’感到担忧……这种担忧,会不会导致某些非常规的操作?比如,需要调取更详细的档案进行分析?或者,某些核心数据会被临时转移或备份到相对容易访问的次级服务器(如果存在的话)?甚至……因为焦虑而犯下错误,比如在内部通讯中更频繁地提及相关档案的编号或位置?”
她的思路,总是能在绝境中找到最刁钻的进攻角度。她不是在计划一次强攻,而是在策划一次针对敌人心理和内部流程弱点的精准打击。
“我们需要双管齐下!”“冰雕”理解了江华的意图,“第一,继续通过通风管道进行有限度的、目标明确的监听,重点捕捉与‘样本S’档案、‘泄露’评估、以及核心数据存储位置相关的任何信息!第二,我会动用所有潜伏在日伪机关内部、哪怕是再边缘的关系,打听近期松浦洋行或相关技术部门是否有异常的档案调阅、数据转移或安全会议!”
计划既定,行动立刻展开。沈哲明强忍着身心的双重不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进行了两次短暂而高效的管道监听。他不再漫无目的地收集杂音,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捕捉关键词上。或许是运气,或许是真的因为内部焦虑导致了信息泄露,在第二次监听时,他再次捕捉到了零碎的对话:
“……‘S’序列档案……加密等级……‘甲斐’……”
“……风险评估报告……必须在黑泽博士返回前……”
“……备份数据……是否要转移至……” (后面的词语模糊不清)
“甲斐”!这很可能是一个加密单元的代号或者档案柜的编号!“风险评估报告”!这很可能就是关于“泄露风险”的正式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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