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无可替代,是因为你是‘宁次’!” 天天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却斩钉截铁,“是那个会为我挑开致命苦无的背影,是那个虽然总板着脸但眼神里藏着温柔的笨蛋!不是因为你是日向家分家的天才,更不是因为这道笼中鸟印记!你是我心中最好的宁次,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就算整个世界都惧怕你、疏远你,我也永远在你身边!”
“天天……” 所有的不安、恐惧、自我否定,在她毫无保留的直白告白面前土崩瓦解。
宁次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一路蔓延到脖颈。被泪水洗刷过的白眼异常明亮,却无处安放,只能慌乱地垂下,但那紧握着她的手,不再冰冷,而是传递出滚烫的温度。
他张了张嘴,羞赧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快要挣脱束缚。一句无声的“谢谢你”堵在喉间,化作了唇边终于彻底释然的、带着少年羞涩的淡淡笑意。
就在这旖旎而安静的气氛中,休息室的门“刷啦”一声被拉开。高大的身影,深蓝色的日向族袍上点缀着家族族徽,严肃而自带威严的面容——是日向一族的现任家主,日向日足。
空气瞬间凝固。
几乎是瞬间恢复了平日冷峻镇定的面具,但那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宁次立刻站起身,恭敬地低首行礼:“家主大人。”
语气冷静,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将身体微微挡在天天的侧前方。
日向日足的目光扫过宁次染血的衣襟、缠着绷带的手腕,以及他额头上那道暴露在外的笼中鸟咒印,最后落在他略显苍白却坚毅的脸上。
日足的视线在天天身上停顿了一下,没有明显的敌意,但也谈不上亲和。
“宁次。”日向日足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打扰了。不过,有些话,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意思很明显,请天天回避。
宁次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家主大人,天天是我的同伴,更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他没有回头看天天,但挺拔的身姿和不容置喙的语气,第一次在宗家面前如此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宁次的手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微微发白。
日向日足没有立刻说话,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宁次,又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表情平静的天天。沉默了几秒钟,那份属于宗家家主的威压似乎在空气中流动。
最终,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移开视线,缓缓走到休息室的靠椅上坐了下来,姿态不像是在命令,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沉重的对话。
“也好。”日向日足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复杂,“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雏田……也关系到日向的未来。”
日向日足的目光落在宁次额头的笼中鸟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苦和无奈。
“宁次,”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追忆的沉重,“我知道你恨这道咒印。怨恨宗家,怨恨我……怨恨我在你四岁时就剥夺了你的自由。”
宁次的身体明显一僵,紧握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刻骨的屈辱和冰冷几乎将他淹没。天天担忧地看着他,轻轻按住了他紧握的拳。
“怨恨是应该的。”日向日足仿佛没看到宁次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更像是在倾诉,“但有些事,你或许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日差……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最理解我,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日向日足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时空,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温情:“我们幼时一起修行,一起犯错,一起被长老责罚……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抱负和束缚。日差在临终前……不仅是为了救我,更是为了你。”
他看向宁次的眼神无比复杂,“他知道,在那时的日向,没有笼中鸟的分家天才,等待你的结局只有两种:被更残酷地打压毁灭,或者被推到宗家内斗的前沿,成为一个被各方势力操纵的傀儡。他将你托付给我,希望我能保护你……尽管,是用这种屈辱的方式。”
日向日足的指尖抚过自己眉心——他那里光洁平滑,没有任何印记的痕迹:“种下笼中鸟那一刻,我的手在发抖。那不是对分家的傲慢,而是一个哥哥看着最珍视的弟弟唯一的骨血被刻上枷锁的痛。但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活到有足够力量看清这一切、改变这一切的那天……这是当时的我,在那个吃人的家族规则下,唯一能抓住的、无奈又绝望的‘保护’。”他承认了,这不是正义,这只是在那个扭曲环境下的无奈之举。
宁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支撑着他多年的坚固信念正在轰然崩塌,又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他看着日向日足眼中那真切的痛苦和悔恨,第一次对这个仇视了十余年的宗家家主,产生了动摇和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仇恨并未消散,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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