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清风足不出户,除了必要的饮食和休息,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调整状态。他不仅将自身内力恢复到巅峰,更将《太初蕴神篇》带来的敏锐灵觉磨练得愈发圆融通透。他甚至尝试着将一丝神念附着在几枚铜钱上,虽远达不到御物伤敌的程度,却能让其在一定范围内微微颤动,算是对神念更精妙的一种运用练习。
惊蛰剑经过他以乙木生机日夜温养,剑身上的细微裂痕已基本弥合,光泽内敛,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股愈发沉静而深邃的力量,人与剑的契合度更高了几分。
乌老头也没闲着,利用苏雨晴提供的有限材料,又鼓捣出几包效果更强的迷魂散和一小瓶腐蚀性极强的药水,美其名曰“有备无患”。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苏雨晴再次来到竹园,她今日换了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裙,头上戴着帷帽,遮住了面容,但身姿依旧挺拔。
“准备好了吗?”她看着已然收拾停当的清风。今日的清风,也换上了一件半新不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色道袍,惊蛰剑用厚布仔细包裹,背在身后,看起来与寻常的游方道士并无二致,只是眼神格外清亮沉静。
“随时可以。”清风点头。
苏雨晴将一个沉甸甸的粗布钱袋和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清风:“钱袋里是些散碎银子和铜钱,足够你今日花费,也可避免引人怀疑。这瓶是‘龟息丸’,若遇极端情况,服下后可令气息心跳变得极其微弱,如同假死,或可瞒天过海,但药效只有一个时辰,非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清风接过,能感受到苏雨晴准备的周全,心中微暖,郑重收好:“多谢苏姑娘。”
“记住,你的任务只是送信。进入静斋后,一切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为上,我们会再想办法。”苏雨晴最后叮嘱道,语气虽淡,却透着一丝关切。
“贫道明白。”
没有再多的言语,清风对着苏雨晴和一旁的乌老头打了个稽首,便转身推开柴扉,融入了外面尚显清冷的晨雾之中。
按照苏雨晴提供的路线,清风没有走最近的道路,而是绕了几个圈子,混杂在早起进城贩卖蔬菜、柴火的农人队伍里,不紧不慢地向城北走去。
越是靠近慈航静斋,他越是小心。灵觉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向四周蔓延。
果然,在距离静斋还有两条街的地方,他便感知到了几道若有若无、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街角蹲着两个看似无所事事的闲汉,一个卖炊饼的摊贩眼神过于灵活,还有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车帘低垂,却隐约透出武人特有的沉凝气息。
庞青虎的眼线,布控得相当严密。
清风面色不变,如同一个真正前来祈福的普通香客,随着人流,缓缓走向静斋山门。
慈航静斋坐落在一处缓坡上,青砖灰瓦,古木参天,显得庄严肃穆。今日因有法事,山门前格外热闹,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烟气。
清风亮出那枚竹制祈福牌,守门的知客尼仔细查验后,便放他入内。
踏入静斋,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喧嚣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悠扬的梵唱和宁静祥和的气氛。庭院深深,殿宇重重,香客们大多面色虔诚,低声交谈,或默默祈祷。
清风看似随意地随着人流走动,实则灵觉全开,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一切。他很快发现,这静斋之内,也并非铁板一块。除了普通的香客和尼僧,还有几个看似虔诚跪拜、但气息沉稳、眼神锐利之人,分散在几个关键的位置,显然也是眼线。
他不动声色,先是如同寻常香客般,在大雄宝殿上了炷香,捐了些香油钱,然后便顺着廊庑,看似漫无目的地向静斋深处走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住持慧净师太。按照苏雨晴的描述,慧净师太平日多在藏经阁旁的禅院静修。
越往深处,香客越少,环境也越发幽静。清风能感觉到,暗中的目光似乎更多了。他心中凛然,知道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
就在他穿过一个月洞门,即将踏入通往禅院的小径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声音:
“这位道长,请留步。”
清风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只见一名身穿灰色僧袍、面容和善的中年尼姑站在身后,双手合十,正是知客院的首座。
“阿弥陀佛,道长面生得很,不知欲往何处?前方乃本寺僧众清修之地,不对外开放,还请道长止步。”中年尼姑语气平和,但眼神却带着审视。
清风心中微沉,知道这是眼线通知了静斋内部的人前来阻拦。他面色不变,打了个稽首,从容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云游至此,听闻贵寺慧净师太佛法精深,心生仰慕,特想求见,请教一二,还望师太行个方便。”
那中年尼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脸上依旧带着笑:“原来是寻住持师太。不过实在不巧,师太今日身体不适,正在禅院静养,不见外客。道长若想请教佛法,可去前殿与诸位师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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