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清风与乌老头便在这座名为“竹园”的僻静小院中暂住下来。
苏雨晴似乎非常忙碌,每日早出晚归,偶尔回来也是神色凝重,与清风他们交流不多,只是确认他们伤势无碍,并带来一些清淡的食物和必要的伤药。她虽言语冷淡,但行事却颇为周到,并未苛待二人。
乌老头乐得清闲,他身上的多是皮外伤,几日下来已好了七七八八。他闲不住,便帮着打理小院,偶尔还尝试用院角的草药鼓捣些简单的伤药,嘴里常念叨着:“他娘的,这地方可比风餐露宿强多了,就是有点憋得慌。”
清风则抓紧每一刻时间恢复和修炼。望星台一战,他内力消耗殆尽,身上多处受伤,尤其是最后硬抗那一记重击和强行催动搏命剑招,对经脉也造成了一些负荷。
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静坐,全力运转《青帝木皇功》。这门功法中正平和,生机勃勃,对疗伤有奇效。同时,他贴身收藏的养灵匣内,那元初灵胚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生机,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使得他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
仅仅三天,他体内的暗伤便已痊愈,损耗的内力也恢复了八成,而且变得更加精纯。他甚至感觉,自己停滞了一段时间的内力修为,似乎又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向着五品中期迈进。
这一日深夜,明月当空。
清风盘膝坐在院中,并未运转功法,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太初蕴灵篇》的修炼之中。经过连番生死搏杀和望星台上的异变,他对此篇的感悟更深了一层。
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缓缓向四周蔓延。十丈、二十丈、三十丈……小院内蚂蚁爬动、竹叶飘落的细微声响,隔壁乌老头轻微的鼾声,甚至远处竹林里夜枭梳理羽毛的动静,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这种掌控感,远比肉眼所见更加真实和细致。
他甚至能隐隐感知到东厢房内,苏雨晴平稳而悠长的呼吸,以及她体内那股隐而不发、如同深潭静水般的内息,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深厚得多。
“这《太初蕴灵篇》果然神异。”清风心中暗赞。不仅能锤炼神魂,提升灵觉,对内力掌控、功法领悟皆有裨益。若非有此法门,他绝无可能在那晚狄虏高手的偷袭下反应过来,更不可能在重伤之余还能爆发出那般决绝的一剑。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将一缕更加凝练的神念,投向怀中那面青铜古镜。
神念触及镜面,依旧感受到一层阻碍,但比之前要薄弱一些。镜面泛起微澜,反馈回一丝清凉气息,却并未再显现任何景象。缺少“定星石”这等核心之物,想要完全激发其“窥天”之能,确实千难万难。
“定星石……”清风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金不换说此物早已绝迹,但既然存在过,未必没有一线希望。或许苏雨晴背后的势力,会有些线索。
他又将注意力放回自身。内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重新温养惊蛰剑了。望星台最后一击,几乎让这柄古剑濒临破碎,剑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解下惊蛰剑,横于膝上。手指拂过冰凉的剑身,感受着其中那股沉寂却磅礴的力量。他并未立刻注入内力,而是先以《太初蕴灵篇》锤炼出的神念,缓缓包裹住剑身,如同安抚一位受伤的伙伴。
神念细细扫过剑身的每一寸,尤其是那几道细微的裂痕。他能“看”到裂痕处萦绕着一股躁动不安的锋锐之气,那是过度透支后残留的剑意。
清风心中升起一丝明悟。惊蛰剑并非凡铁,有其灵性。以往他催动《庚金剑气诀》,多是强行驱使其锋锐,却未曾真正与之沟通、温养。
他改变方式,不再急于求成。体内《青帝木皇功》缓缓运转,将一股精纯而充满生机的乙木内力,如同春风化雨般,极其轻柔地渡入惊蛰剑内。
乙木生机与庚金锋锐,本是相克,但在《太初蕴灵篇》的调和与清风精妙的掌控下,这股生机之力并未引发冲突,反而如同最好的伤药,温和地滋养着剑身,抚平着那躁动的剑意,修复着细微的裂痕。
同时,他分出一缕神念,携带着自身对剑道的理解与感悟,尤其是那晚“剑心通明”状态下的玄妙体验,缓缓融入剑中。
这是一个缓慢而细致的过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明月渐渐西斜。
膝上的惊蛰剑,原本黯淡的剑身,开始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温润的光泽,那几道裂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缓缓弥合。剑身内那股磅礴的力量,不再显得躁动,而是如同沉睡的巨龙,变得沉静而深邃。
甚至,清风能隐约感觉到,剑身内部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亲近意味的波动。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自剑身响起,清越悠远,仿佛沉疴渐愈的叹息。
清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感觉到,自己与惊蛰剑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虽然距离真正“人剑相通”还差得远,但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温养修复后的惊蛰剑,威力或许暂时未能提升,但韧性必然大增,日后使用起来将更加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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