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漫进客厅时,沈初年首先打破了寂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有关于四十年前的旧事,也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易向行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沈初年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
我今天来见你,比宋启铭来见你要好很多。
易向行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有关于四十年前沈初年所知道的一切,在他来易家别墅之前,一定也和宋启铭讲过了。 他至今都能清晰地想起前几日在云顶酒店看到的情形:沈初年被宋启铭的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神色狼狈,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撕碎的枯叶。
其实从那天开始,易向行就隐隐不安起来,他知道东窗事发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宋启铭已经知道了四十年前的真相,那么接下来针对他们易家的打压,只会比上官家更猛烈、更残酷。
事到如今,他是该坦诚,还是该继续隐瞒?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像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任何可以辩解的理由,任何可以拖延时间的借口,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一切都是徒劳。 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一旦被揭开,就再也无法掩盖。
想到这里,易向行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地毯,仿佛要把那复杂的纹路看穿。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你今天来,是不是宋启铭的意思?易向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初年听他这么说,缓缓点了下头,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一半是他的意思,一半也有我的意思。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和失望,毕竟,关于我家莲月真正的死因,你易向行不应该当面给我解释清楚吗?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始终都在骗我?沈初年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你对不起多年前对我的承诺!
两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易向行的心脏。 他想起当年自己向沈初年保证会一辈子对许怜月好的场景,想起沈初年把许怜月的手交到他手里时,那充满信任和期许的眼神。 可如今,他不但没有做到承诺,反而还伤害了许怜月的性命。
易向行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沈初年那双写满失望和痛苦的眼睛时,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也无法抚平沈初年心中的伤痛。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在拷问着易向行的灵魂。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易向行知道,今夜之后,一切都将彻底改变,而他必须为自己父辈曾经做过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有可能就是易家的覆灭。
易向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却冰冷的水晶吊灯,声音沙哑而疲惫,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这件事,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了……
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如同老旧电影的片段,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当年我和表妹高云凤的恋情,不被双方父母支持。 易向行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像是在咀嚼一颗陈年的苦果。
我的父母后来更是把我送到了美国,为了分开我和高云凤。他们将你的外甥女许怜月推给了我。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迷茫所取代。
那时候父母只是想利用许淮山的人脉与背景,而怜月恰巧那时又钟情于我。你也知道,怜月的出身及学历都比高云凤要强很多,这也是我父母选择她的另一个原因。
说实话,许怜月真的很优秀,性格也很好。 易向行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可是在我的心里,对于父母的安排,对于他们的强拆,是抵触的。
而那少年时的情怀,又是难以割舍的。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高云凤,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和许怜月成婚了,但回到京市的我,心里还是撇不下高云凤,以至于后来就有了南希。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初年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死死地盯着易向行,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易向行不敢看他,只能低下头,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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