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盯着红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爷爷,然后慢慢走过去,叼起红糖,转身从人群的缝隙里跑了出去,消失在雪夜里。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看王婶。她已经醒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说自己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只黄皮子问她像人还是像仙,她当时吓坏了,骂了一句“像个畜生”,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爷爷给王婶开了些草药,又在她家院子里烧了些黄纸,说能驱散邪气。之后,村里再也没见过那只黄皮子,也没再发生过怪事。
我的伤口慢慢好了,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疤痕。爷爷说,那是黄皮子给我的教训,让我以后在山里遇到黄皮子,要么绕道走,要么给它点吃的,别跟它对着干。
后来,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那只黄皮子可能是山里头修炼了几十年的老黄皮子,就差一次“讨封”就能修成正果。可惜它找错了人,王婶骂了它,我们又伤了它,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现在,每次到了腊月二十三,我都会想起那天雪地里的黄皮子,想起它站着讨封的样子,想起它眼睛里的绿光。有时候夜里睡觉,还会梦见它问我:“我像人还是像仙?”
我总是不敢回答,因为我知道,不管说像人还是像仙,只要回答了,就会被它缠上。而要是不回答,它可能还会再来,找下一个人讨封,找下一个人报仇。
去年冬天,我又跟着二叔去山坳里送东西。路过那段老林道的时候,我特意往松树下看了看,没看见黄皮子,却看见雪地上放着个草编小人,身上系着红绳,旁边还有一块没吃完的红糖。
二叔赶紧开车走了,我从后视镜里看,那个草编小人在雪地里,被风吹得晃悠着,像是在跟我们挥手,又像是在等着下一个路过的人,问一句:“我像人还是像仙?”
我知道,那只黄皮子没走,它还在老林道上等着,等着一个能给它“封”的人,等着一个能让它修成正果的回答。而我们,再也不敢在腊月里走那段老林道,再也不敢随便招惹山里的黄皮子。因为我们知道,那些通人性的生灵,记仇的时候,比恶鬼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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