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寅时,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黄沙,刮得人脸颊生疼。
黑风口两侧的悬崖峭壁上,旌旗隐匿在嶙峋怪石之后,三万京畿精锐的铠甲泛着冷冽的银光,将士们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压到了最轻。
镇国将军率领的援军,竟是昼夜疾驰,比预定时间整整提前了半日抵达,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这片绝地之中。
军帐内,谢辞一身玄甲,面容冷峻,手中紧握着那枚凤凰纹令牌。
帐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暗线正站在帐外,低声禀报:“大人,瑞王已率五万大军倾巢而出,前锋距黑风口不足十里,粮草库与兵器库的火油,已尽数备好。”
谢辞眸色一沉,抬眼看向身侧的镇国将军:“老将军,正面迎敌的重任,就托付给您了。”
镇国将军年过花甲,却精神矍铄,抱拳朗声道:“谢大人放心!末将定叫瑞王的前锋有来无回!”
“沈知府。”谢辞又转向沈知府,“流民与牧民组成的义军,可已就位?”
“早已候命!”沈知府躬身,“只待瑞王大军入谷便断其后路,绝其退路!”
谢辞颔首,最后看向那名暗线:“时机一到,即刻动手。”
暗线领命退下,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众人眼底的决绝。
卯时一刻,天边泛起鱼肚白,瑞王的五万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地涌入了黑风口。
狭窄的谷道内,战马嘶鸣,旌旗蔽日,五万将士挤作一团,前行的速度愈发缓慢。
瑞王身披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两侧陡峭的崖壁,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王爷,此地地势险要,恐有埋伏啊!”身旁的副将忍不住低声提醒。
瑞王冷哼一声,眼中满是疯狂:“本王五万大军踏也能踏平这黑风口!拿下前方的隘口,便是直通京城的坦途!今日,不是谢辞死便是本王亡!”
话音未落,一声炮响骤然划破天际!
“放箭!”
镇国将军的怒吼声,从悬崖之上炸响。
刹那间,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从两侧崖壁倾泻而下,锋利的箭镞穿透铠甲,洞穿皮肉,谷道内顿时惨叫声四起。
瑞王的大军猝不及防,拥挤的阵型根本无法展开,前军被箭雨射得人仰马翻,后军却还在不断涌入,一时间人马践踏,乱作一团。
“不好!中计了!”瑞王脸色煞白,厉声嘶吼,“撤军!快撤军!”
可就在此时,谷口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沈知府率领的义军,早已截断了退路,无数点燃的火把掷向谷口,熊熊烈火瞬间燃起,将瑞王大军的退路彻底封死。
“瑞王谋逆,罪该万死!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义军的呐喊声在山谷间回荡,瑞王的将士本就军心浮动,此刻见前后被围更是人心惶惶,不少士兵干脆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瑞王气得双目赤红,拔剑斩杀了几名投降的士兵,怒吼道:“谁敢投降,本王诛他九族!”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亲卫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潜伏在瑞王身边的暗线幕僚,突然拔剑出鞘,直指瑞王的后心:“瑞王!你的死期到了!”
亲卫之中,数十名早已被策反的士兵纷纷拔剑,与效忠瑞王的亲卫厮杀起来。
瑞王猝不及防,被幕僚一剑划破了手臂,鲜血溅在金甲之上,显得格外刺眼。
“叛徒!你竟敢背叛本王!”瑞王又惊又怒,挥剑与幕僚缠斗。
谷道之内,乱作一团。
谢辞身披玄甲,手持长枪,率领着三百亲兵,从崖壁的密道中疾驰而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取瑞王。
“瑞王结党营私!截杀钦差!谋逆叛国!今日本官便替天行道,取你首级!”
谢辞的声音,清亮而冷冽,穿透了厮杀的喧嚣。
瑞王抬头,望见谢辞那张冷峻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疯狂取代。
他扔掉手中的长剑,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嘶吼着扑向谢辞:“本王要拉你垫背!”
谢辞眸光一寒,手中长枪横扫,枪杆重重砸在赵珩的胸口。
赵珩惨叫一声,口吐鲜血,从马上跌落下来。
亲兵一拥而上,将瑞王死死按在地上。
谷道内的厮杀,渐渐平息,瑞王的五万大军或降或死,早已溃不成军。
谢辞走到瑞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长枪的枪尖,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瑞王,你可知罪?”
瑞王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辞冷笑一声,收回长枪:“我不会杀你,殿下要你活着回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认下你的滔天罪行。”
说罢,他抬手示意亲兵:“将他绑了!”
朝阳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落在黑风口的谷道之上,驱散了一夜的寒意。
黄沙之上,血迹斑斑,却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胜利气息。
他抬手,摸了摸怀中那枚暖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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