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比想象中宽敞,是条人工凿出来的通道,石壁上还能看到凿子的痕迹。通道很陡,一直往下延伸,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脚下时不时踢到些碎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宝藏?”沈公子压低声音,松明的光在他脸上晃,“不然阿木他爹至于守着吗?”
“不像。”林辰用松明照了照石壁,上面有不少刻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划的,深浅不一,“更像个牢房。”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个生锈的铁盒,盒盖半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字,密密麻麻的,都是用利器刻上去的,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林辰凑近看,字是前朝的古文字,和卧牛石上的铭文有些相似。他辨认了半天,勉强看懂几句:“……焚心瘴……炼……不死……”“……误杀……封于此……”“……子子孙孙……守……”
“好像是个炼丹师的日记,”林辰道,“他炼焚心瘴想求长生,结果害死了很多人,被人封印在这里,还让后人世世代代守着,不让他出来。”
沈公子踢了踢铁盒,盒子发出“哐当”的声响:“那这铁盒里装的就是瘴气?被阿木他爹拿走了?”
“可能是被阿木拿走了,”林辰想起阿木竹篮里的空药瓶,“他刚才应该是想毁掉瘴气的源头,才被反噬的。”
石室的角落里堆着些枯骨,看形状像是人的,旁边还有个破旧的药箱,里面放着些生锈的工具,和林辰的药箱很像。
“这炼丹师以前也是郎中?”沈公子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可惜走火入魔了。”
林辰没说话,目光落在石壁最深处的一行字上,那字刻得极深,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吾儿阿木……若见此字……勿念……毁瘴气……守林子……”
字迹和阿木的很像,只是更苍老些。
“是阿木他爹!”林辰心里一沉,“他没被林子吃掉,是进来毁瘴气,被困死在这里了!”
沈公子也愣住了,手里的小刀“当啷”掉在地上。“那阿木……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林辰看着那行字,“不然他不会画地图,不会找机关,更不会冒险……他是想完成他爹没做完的事。”
石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松明燃烧的“噼啪”声。林辰仿佛能看到阿木他爹在这里挣扎的样子,用最后的力气刻下遗言,盼着儿子能完成自己的遗愿。而阿木,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嘱托,守着林子,守着石碑,守着一个连李婆婆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们走吧,”林辰吹灭松明,“得赶紧出去,别让他们担心。”
钻出洞口时,雾已经散了,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上,无名碑安静地立在那里,苔藓重新覆盖了刻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阿木已经醒了,靠在柳树下,曾言爻正喂他喝水,墨团趴在他脚边,用脑袋蹭他的手。
“你们回来了!”曾言爻站起身,眼里的担忧散去了些。
阿木看到他们,挣扎着要站起来,被林辰按住了。“躺着吧,还没好利索。”
阿木的脸有点红,避开林辰的目光:“你们……是不是进洞了?”
林辰点点头,没说话。
阿木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声音很轻:“我爹……他是不是……”
“他是个英雄。”林辰打断他,“他守住了你的家,守住了林子,也守住了他的诺言。”
阿木的肩膀抖了抖,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那哭声里有委屈,有思念,还有长久以来独自承担的沉重。曾言爻别过头,悄悄抹了抹眼睛,沈公子挠了挠头,把刚摘的野枣放在阿木手里,没说话。
阳光穿过树叶,在阿木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层温柔的被子。哭了许久,阿木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亮得惊人:“我爹说,焚心瘴的源头是炼丹师的心脏,被他炼成了瘴核,藏在石盒里,只要毁掉瘴核,碑就不会再放毒了。”他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是块核桃大小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我昨天找到瘴核了,还没来得及毁,就被反噬了。”
林辰接过瘴核,入手冰凉,像是块活物,在掌心微微跳动。“我来毁掉它。”
他从药箱里拿出硫磺和硝石——这是他备着用来消毒的,混合在一起能产生高温。他把瘴核放在石头上,撒上硫磺和硝石,用火折子点燃。火焰“腾”地窜起来,呈碧绿色,烧得瘴核“滋滋”作响,冒出黑烟,渐渐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渗入土里,再也没了动静。
无名碑上的苔藓彻底恢复了正常,不再蠕动,也没有红光,只是安安静静地立着,像个卸下重担的老人。
“结束了。”阿木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石碑说,对洞里的父亲说。
他们在柳树下坐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阿木说,他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可能出不来,每年都教他认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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