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班长和郑世林等几人都觉得詹晓阳有点不一样,怪怪的。
其实是詹晓阳在琢磨王公子的卧谈内容,很令人回味。詹晓阳有前世记忆,自然对朝阳的认识度要高。他在琢磨着,以后是否跟文胸产业的几个同学多走动走动,为以后文胸的代理事业做好铺垫呀。
……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詹晓阳正埋头抄写《玉兰树下》的新稿,入学两个多月了,詹晓阳对学校各方面越来越熟悉,他对《玉兰树下》也越来越有感觉,也定下了至少每周一稿的计划。
铃声一响教室里瞬间活跃起来,桌椅挪动声、书本合拢声、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交织在一起。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笔纸都收拾好。
晓阳!郑世林的大嗓门从后门传来,走,吃夜宵去!
詹晓阳抬头,看见郑世林和黄朝彬勾肩搭背地站在门口,班长游金彦也在,正冲他招手。夜宵?在凤凰山,天黑后除了睡觉就是写作业,哪有什么夜宵的概念。
快点!黄朝彬不耐烦地跺脚,去晚了没位置!
詹晓阳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小跑着跟上已经冲出教室的三人。
初冬的夜风带起了丝丝的凉意,校园里的玉兰树沙沙作响。路灯将四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重叠,时而分开。穿过校门时,保安大叔笑着摇头:又去吃夜宵?小心长胖!
南春桥的鱼片粥等着我们呢!郑世林响亮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南春桥,是潮城的不夜街。同学们聊天时总提起那里的牛肉粿条、蚝烙、干面、鱼饺,每次都让他暗自咽口水。可是最近他接二连三的来到南春桥。
转过两个街角,喧闹声突然扑面而来。詹晓阳瞪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想象:整条街灯火通明,摊位一个挨着一个,蒸汽在灯光下形成朦胧的光晕;食客们或站或坐,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工装,还有像他们这样的学生;叫卖声、谈笑声、锅铲碰撞声混成一片,比白天的集市还要热闹。
怎么样?黄朝彬得意地撞了撞詹晓阳肩膀,比你们山里热闹吧?
詹晓阳没回答。他的注意力被一个卖甘草水果的摊子吸引——玻璃柜里整齐码着腌芒果、油甘子、杨桃,上面撒着细碎的甘草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旁边是卖糖葱薄饼的小贩,正麻利地摊开薄如蝉翼的面皮,撒上糖丝和芝麻,卷成小卷。
别看了,班长拽着他往前走,今天专攻鱼片粥!
四人挤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家挂着老陈鱼粥招牌的摊位前。简陋的折叠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詹晓阳惊讶地发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有学长,还有他们口腔班的几个同学,都捧着碗吃得正欢。
卫校专场啊!郑世林大声调侃,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老板娘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妇人,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见他们过来,用潮汕话快速问:几位?
四个!黄朝彬伸出四根手指,都要鱼片粥,加胡椒粉!
詹晓阳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塑料凳上坐下。凳子腿有点歪,他不得不调整坐姿保持平衡。桌面泛着油腻的光泽,但出奇地干净,没有想象中的残渣。
第一次来?班长注意到詹晓阳四处打量的目光。
詹晓阳点点头:比想象中......干净。
郑世林大笑,你以为是大排档就脏兮兮的?老陈家的卫生比学校食堂还强!
正说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上桌了。粥装在厚重的瓷碗里,表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雪白的胡椒粉,几片嫩黄的姜丝点缀其间。热气升腾,模糊了詹晓阳的眼镜片,他不得不摘下来擦拭。
趁热吃,班长递给他一个塑料勺,凉了腥。
詹晓阳小心地舀了一勺,吹了吹。粥米熬得开花,浓稠适中,鱼片雪白透亮,一看就是现烫的。送入口中,鲜甜立刻在舌尖炸开——鱼肉的嫩,米粥的香,姜的微辛,胡椒的暖,层层叠叠,让他忍不住又舀了一勺。
怎么样?黄朝彬问,嘴边还沾着粥粒。
好......好吃。詹晓阳含糊地回答,嘴里塞满了第二口。
这味道让他想起家乡的米糊。母亲总在冬天早晨熬一锅,加点红薯,暖胃又顶饱。但眼前的鱼片粥完全是另一种体验——精致、鲜美,带着城市特有的讲究。
三块钱,班长啜着粥说,跟食堂一顿饭一个价,值吧?
晓阳!……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詹晓阳转头,他看到了张基思师兄。
你也来吃夜宵?张师兄走近,眼睛弯成月牙,鱼片粥?
詹晓阳的勺子悬在半空,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吃。他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嗯,第一次......
老陈家的粥是全潮城最好的,张师兄笑着说,不过小心鱼刺,上次我......
基思,鱼粥要凉了!师兄的同学在远处喊他。
师兄冲詹晓阳眨眨眼:你们慢慢喝,回见!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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