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房间内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头顶那盏灯恒定地散发着白光。林砚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蚀魂血咒带来的阴寒感如同背景噪音,被某种力量压制着,不再剧烈发作,但那种生命力被缓慢侵蚀的感觉依旧清晰。右臂上的淡金纹路传来丝丝凉意,与血咒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抗平衡。
国家文物与异常现象调查总局,第七特殊行动处……
这个名头听起来很官方,杨研究员的表现也符合一个严谨的科研人员。但他们对待自己的方式——封闭房间、监控、拿走青铜匣——更像是对待一个重要的“研究对象”而非单纯的幸存者或合作者。
他们想知道古墓里的秘密,想知道镇魂令的来历和作用,也想知道他身上的变化。
而林砚自己,需要拿回镇魂令,需要解除血咒,更需要弄清楚那座葬神陵和所谓“神骸”的真相。陈教授的死,李茜的下落,都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
双方各有目的,合作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但合作的基础是平等,或者至少,他需要有足够的筹码。
他的筹码是什么?
对古墓内部信息的垄断?不,对方既然能找到那里,并且检测到异常能量,必然有自己的探查手段,他提供的信息更多是细节补充。
镇魂令?那是对方已经拿到手的东西。
他最大的筹码,或许是他自己——他与镇魂令的初步绑定,他身上的冥河之契,以及他脑海中那个时灵时不灵的“未来直播系统”!
尤其是后者,这是他独有的优势,绝不能暴露。
那么,该如何在合作中占据主动,至少保证自己的基本安全和利益?
他需要试探,需要了解这个“第七处”的底线和真实意图。
不知过了多久,金属门再次滑开。
这次进来的不只是杨研究员,还有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他面容严肃,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杨研究员跟在他身后半步,态度明显带着恭敬。
“林砚同学,这位是我们第七处的负责人,赵启明,赵局长。”杨研究员介绍道。
赵启明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林砚,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本质。
“林砚同学,你的情况,杨研究员已经向我汇报了。”赵启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首先,我代表第七处,感谢你在秦岭遗迹事件中做出的……贡献。你的导师陈明远教授的事情,我们很遗憾,后续的搜寻和善后工作,我们已经在进行中。”
他的话语官方而严谨,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砚坐起身,微微点头:“谢谢。李茜呢?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同学?”
“我们发现了她的踪迹,她似乎被另一股势力带走了,我们正在追查。”赵启明的回答很谨慎,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另一股势力?是“幽冥”吗?林砚的心揪紧了。
“赵局长,杨研究员,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林砚决定主动出击,他直视着赵启明,“我可以配合,把我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我有几个条件。”
赵启明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提条件:“请说。”
“第一,我要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以及你们打算如何治疗我体内的诅咒。”
“第二,我需要拿回我的个人物品,尤其是那个青铜匣子,它对我很重要。”
“第三,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我需要一定的自由和知情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完全隔离。”
林砚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他没有提过分的要求,这些都在合理范围内,是试探对方态度的试金石。
赵启明沉吟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林砚同学,你知道那座遗迹,或者说古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超出当前科学认知的发现。”林砚谨慎地回答。
“不仅仅是发现。”赵启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那可能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根据我们初步的勘探和能量监测,那座古墓深处封存着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并且与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相关。它的稳定性正在降低,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林砚:“而你,是唯一一个深入核心并活着出来的人。你带出来的那个青铜匣子,经过初步检测,其材质和内部蕴含的能量规则,完全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体系。它很可能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个稳定器。”
林砚心中凛然。官方机构的探测能力果然不容小觑,他们已经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
“所以,你的条件和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赵启明继续说道,“治疗你,是为了保证信息源的完整和安全。那个青铜匣,我们暂时不能还给你,因为它太危险,我们需要进一步研究。但我们可以允许你在受控环境下接触它。至于自由和知情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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