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2.17 开学日·幼儿园
陈野顶着那颗标志性的、在寒假里被奶奶强行修剪过、依旧倔强挺立的“瓜皮头”,努力迈着老大爷遛弯儿的步伐,试图在脸上挤出几分“咸鱼被迫归笼”的沉重感,晃晃悠悠地踏进了幼儿园的大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混合气味——崭新的蜡笔味儿、消毒水强行镇压一切的味道,以及…嗯,小朋友们久别重逢后过于兴奋、疯狂追逐打闹分泌出的汗味儿?
“啧,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陈野心里默默吐槽,目光在闹哄哄的教室里精准扫射。林子豪那小子好像又横向发展了一圈,正跟哼哈三将,阿金、阿土、阿水,唾沫横飞地炫耀他新得的铁皮青蛙,那青蛙蹦跶得跟抽风似的。江晚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光最好的角落,像朵不谙世事、自带柔光滤镜的小白花。唐晓白…嗯?唐晓白那风火轮呢?
念头刚起,一个自带“DuangDuang”音效的风火轮身影就“嗖”地冲到了他面前,带着一股寒假撒野归来、热气腾腾的劲儿:“陈野!你爪子才来噻?慢得跟老乌龟爬坡一样,我都耍了两圈咯。”(你怎么才来啊?慢得像老乌龟爬坡,我都玩了两圈了。)
得,川辣子唐晓白正式上线,还是那个味儿,脆生生的川普自带加密属性,攻击性十足。
陈野内心翻了个360度白眼:‘注意你的措辞。小陀螺,我这叫稳重,咸鱼的优雅,你这种永动机是不会懂的,’ 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路上看蚂蚁搬家,研究了一下它们过年吃啥,是饺子馅儿还是年糕渣儿。学术研究,比较费时。”
“切!信你才怪,你个方脑壳,”唐晓白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显然对这种“咸鱼学术论”嗤之以鼻,又风风火火地跑开,准备去跟其他小伙伴“吹垮垮”(聊天)了。
就在这时,陈野感觉一道熟悉又带着点“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抬头,正对上站在教室门口、陈静老师那含笑的视线。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薄毛衣,衬得人很漂亮,最抢眼的是那头俏丽的短发——又换颜色了!不再是之前的栗色,而是染了个时髦的渐变紫蓝。发梢是神秘的紫,向上过渡到清爽的蓝,在初春的阳光下闪着光。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野那副故作老成的样子。
陈野心里那颗悬了一个寒假、名为“陈老师会不会被京城花花世界拐跑”的小石头,“噗通”一声落了地,稳稳当当砸在名为“安心”的坑里。‘太好了,陈老师没有迷失京城里。还是那个靠谱的、审美在线(紫蓝渐变真酷)的陈老师,这么漂亮又帅气又有女人味的陈老师放以后妥妥的大网红一个。妥妥明星范,然后思绪越飘越远。
陈静老师看着陈野那故作淡定、实则小眼神滴溜溜乱瞟、然后走神的经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点…嗯…“你懂的”那种神秘感?她没多说什么,就继续往其他班级走了过去。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刚“叮铃铃”响完,园长阿婆那慈祥又自带“全场肃静”Buff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老人家身边,跟了一串…小萝卜头!
“小朋友们,安静一下哦!”园长阿婆拍拍手,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园长婆婆要宣布一件开心的事情!今天我们中班,来了几位新朋友!大家要像好好相处,知道吗?”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几十双小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从门口走进来的那几个明显有点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新面孔身上。
陈野数了数,好家伙,五个!阵容不小啊!他懒洋洋的靠着小凳子,听园长阿婆介绍:
“来,这两位是陈佳怡和陈嘉乐,是兄妹俩哦!” 两个皮肤略黑、眼神怯生生的小孩被轻轻往前推了推,小声说了句什么,口音带着闽南本地特有的腔调,糯糯的。
园长阿婆又笑眯眯地指了指另外三个:“这三个小朋友呢,四川那边过来的。这是王建平、这是李露露、这是张诗诗!大家掌声欢迎新同学!”
三个川娃子!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王建平看着虎头虎脑,小身板挺结实。李露露和张诗诗则像两只受惊的小鹌鹑,害羞地低着头,手指绞着新衣服的衣角。他们的口音嘛陈野一听他们的自我介绍就乐了,跟唐晓白那“加密川普”一个样,亲切感+!
随后陈野心里一阵嘀咕:‘前世有这么多插班生吗?这阵仗…难道是我这只小蝴蝶翅膀扇得太用力了?还是记忆被地瓜粥糊住了,这记性再差有这么离谱吗?’他下意识地、贼兮兮地扭头看向后排的唐晓白。
只见唐晓白同学正笑眯眯地看着新来的三个老乡,小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还带着点“我就知道”、“一切尽在掌握”的小得意,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发表“川普欢迎词”或者“老乡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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