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晚回来那两天干嘛去了?原来是先去见李姑娘的家长了。李姑娘爸妈了解了“英雄救美”的惊险经过(小叔肯定进行了史诗级艺术加工),又跟小叔聊了聊家庭情况(陈文星同志着重强调了自家在温陵城边有房,虽然是石条屋,但位置极佳!交通便利!升值潜力巨大!)。李爸爸只是笑呵呵的应声着,找了个时机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大概是动用关系网打听小叔在厂里的风评和陈家在村里的口碑),回来后就笑呵呵地拍板:“年轻人嘛,自己处得好就行!我们当父母的,不干涉!只要你们好好的!”(潜台词:小伙子不错,背景清白,可以发展!)
小叔唾沫横飞、激情演讲的全过程,三姑陈惠梅就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我早就知道了”、“深藏功与名”的神秘表情。陈野严重怀疑,小叔能进展这么顺利,背后绝对少不了这位“陈家情报处长+首席狗头军师”的运筹帷幄和场外指导!那眼神交流,啧啧,绝对有猫腻!
腊月二十八号,老爸陈文国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距离上次回来快一个多月了,说是厂里年底活多,加班加点。一个多月没见,老爸的变化有点明显。和以前那个眼神飘忽、脚步虚浮的老爸一比,眼神没那么飘了,多了点沉静,走路也沉稳了些,最关键的是——身上没啥酒气!一进门,二话不说,就从怀里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个信封,塞到老妈林秀芬手里,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给,秀芬,拿着。”老爸声音不大,但透着股以前少有的踏实劲儿。
老妈林秀芬疑惑地打开信封,手指有些颤抖地数着里面那叠新旧不一的钞票,一数,居然有七百块!老妈当时眼圈“唰”就红了,声音都带着颤:“文国…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嗯,修车厂这段时间的工资,老板人不错,过年还给了点红包。这钱…放你这边用。”老爸言简意赅,但能看出他挺直了腰板,那是一种久违的、承担起责任的感觉。
老妈拿着那一沓钱,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砸在钞票上。陈野知道,老妈这是感慨,是心酸,也是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希望。熬了这么多年,家里终于看到点盼头的亮光了,虽然这光还很微弱。
陈野在旁边冷眼旁观,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之前老爸提过一嘴,那个私人修车厂一个月工钱400块。他从上次离家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能剩700?’ 他飞快心算:‘老爸去的那个月差不多干了半个多月,算他200。这个月干满,400。老板过年红包给100?加起来700,差不多。’ 结论:‘看来老爸这两个月是真没怎么碰酒啊!那群狐朋狗友果然是万恶之源!戒酒第一步,远离损友,’
高兴吗?有点。但陈野心里更多的是警惕和一丝沉甸甸的忧虑。因为他知道前世的剧本——老爸这酒瘾,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得令人绝望,后面只会越喝越凶,越陷越深,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是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还是单纯就是骨子里刻着“爱这口”?),但在他前世心脏嗝屁的时候,67岁的老爸陈文国,依旧是一天三顿,顿顿不离酒,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老酒神”!戒酒?不存在的,前世也是因为他喝酒喝多了住院,看着挺严重,家里劝说陈野结婚后让老爸陈文国帮忙带小孩,到时候隔代亲酒肯定能戒掉。结果flag立了倒,倒了立,循环往复。
“唉…”陈野心里的小人儿叹了口气,感觉前途一片‘酒’途光明,‘革命尚未成功,咸鱼仍需警惕啊!这戒酒的flag,感觉比纸糊的还脆弱,随时会倒…任重而道远…’
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炸醋肉的油香、蒸年糕的米甜香、炖肉的浓郁肉香…家人的笑声也越来越大,充满了整个院子。“你个小妮子,少吃点,不然晚上吃不下饭”是不是传来老姐陈晓晓嘴馋偷偷扒拉东西吃被老妈发现的说教声。二姑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院子里指挥杀鱼:“哎哟!莫让它跳!按住头!对!刮鳞要干净点!莫留腥味!” 三姑拉着未来小婶婶在角落里传授“搞定陈阿嬷的三十六计”,声音压得低低的,但眉飞色舞。小叔则在堂屋中央,得意洋洋地炫耀他新买的BP机。奶奶的笑声格外洪亮,中气十足,仿佛要把屋顶掀翻。连这两个月沉默少话的老爸嘴角也挂上了点轻松的笑意,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重生…真不赖。”陈野小声嘀咕了一句,暂时把对老爸那条艰难曲折、随时可能翻车的“酒神之路”的担忧压了下去。至少这一刻,这个家,是暖的,是热闹的,是充满了最真实、最浓郁的人间烟火气的。那些烦恼和忧虑,在年夜饭的香气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咸鱼的信条之一:天塌下来,也得先吃完这顿热乎的年夜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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